这人到底想把她打造成什么?才华洋溢的才女还是书呆子?她又不考科举,再说,她穿越到古代来,这时的文字和后代并没有相差很多,除了那些一辈子用不着,也不会出现在生活里的拗口文字,阅读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

“你这子荒废太久,手腕硬了,多练练,才不会生疏了,练字可以平心静气,怡情养性,增加涵养,还能培养气质,有好处,没坏处。”

她动动嘴皮子,想反驳。

“别讨价还价,否则……”

她蔫了。“字帖加倍,对吧?”

这个揠苗助长的恶魔!他不知道长久坐着,孝容易发育不良吗?

闻巽忍着不让嘴咧开。“另外,每天默完的书法,交给我娘检查。”

“你不会去拜托老夫人让她盯着我吧?”纂儿嘴上问得客气,却在心里把他腹诽了一遍。

“我娘年轻时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是一绝。”

这是炫耀还是警告她不能随便鬼画符了事?纂儿眨了眨眼睛瞅着他,“巽哥哥,你还是赶紧出门吧,不然我觉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巽瞪她一眼,“赶我走了?”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应是,是乞丐赶庙公,她哪来这胆子?应不是,她心里的确这么盘算着。

他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笑吟吟的走了。

闻巽前脚出门,蒋氏身边的大丫鬟就来说,让纂儿搬到彝秀堂的跨院去住,还说彝秀堂和十乐院相距不远,只要带上常穿的衣物和喜欢的物事就好,其它东西那边都备下了。.

纂儿心一沉,老夫人这是要就近看管她了?无奈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快速收拾好,便带着两个大丫鬟和一个小包袱去了彝秀堂。

第八章老夫人就近看管(2)

向老夫人请安后,纂儿发现老夫人看着她也没多少喜色,呃,不对,应该说老夫人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我让人收拾了东跨院,你就住那里,我老了,早睡晚起,和你们孝的作息不同,往后晚饭到正堂来吃,早饭就在自己屋里用,其它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想做什么都行。”

“谢谢老夫人。”

见她垂首跟着丫鬟到东跨院去了,蒋氏揉了揉眼头。“没有女性长辈的教导,就这样漫天野地瞎长,将来也是个问题。”

廖嬷嬷递过来一盅金丝燕窝。“这小姑娘造化好,从今以后有老夫人看着,将来非同凡响。”

“呿,瞎捧我什么呢,儿女债啊,我这不就是欠了那小兔崽子的债,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了,给我留下这么个麻烦,就是怕我过得太清闲了。”

廖嬷嬷噗哧一笑。“老奴记得那东跨院大小姐也住过一阵子,多少年了,好多人想住都住不进去,您倒是舍得让纂儿小姐占了便宜。”

“你这老货!什么便宜不便宜!”蒋氏呸了声,眼神却变得有些悠远。“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转眼,滟儿都出门那么多年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远嫁的女儿啊,一去就是江南,一年到头难得回来看她这母亲一眼。.2yt.la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当了人家的媳妇,尤其庞氏那样的家族,上要侍奉公婆,下有叔姑,又有了孩子,还得打理一家子,回来一趟拖家带眷的,哪走得开脚?

“所以啊,多了纂儿小姐,咱们清静的彝秀堂终于要热闹一些了。”

“你就是嫌我这把老骨头太轻省,是吗?还是经年累月和我这老太婆一起,觉得无趣了?”蒋氏和廖嬷嬷多少年的主仆情分,说起话来也不摆主子的谱,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廖嬷嬷掩着嘴笑。“老奴从十二岁跟着老夫人,您出阁,我陪嫁过来,后来你把老奴配给了人,老奴心想,要不是您非说女人一定要尝尝结婚的滋味,身边要有个能知冷暖的人,才不枉来人间一遭,老奴才不嫁人,想一辈子在您身边伺候,老夫人一定也是想老奴了,后来才又把老奴叫回来,不是吗?所以啊,就算还有下辈子,老奴也想和小姐再一起来过。”

所以,怎么会无趣?

“你呀,就是生了一张巧嘴,让我离也离不开你。”

纂儿随着蒋氏的大丫鬟珍珠来到她将来的住所。

东跨院是彝秀堂延伸出去的两层楼建筑,说是跨院,起居室、内间、敞厅、楔园,一应俱全。

一色黄花梨的家什,象牙镶的十二扇立屏,如云似雾的粉红绡纱帷帐,镶着彩色琉璃窗棂,镜台前的花觚插着两三枝桂花,满屋都是桂花香气,另外还有一个青瓷大盆立在一边,栽种翠叶白花的水仙。

从窗子看出去,小院里有玲珑山石,山茶和梅花,有的含苞待放,小部分已经全开。

这屋子大而美,精致绝伦,就连细微处都美不胜收,这就是富贵人家的风雅吗?比起十乐院,层次又往上提了好几个等级不止。

她听珍珠说,东跨院原来是闻家大小姐小时候陪伴老夫人的住所,大小姐十岁时有了自己的院子便搬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人住过。

咳,也不是没有人垂涎东跨院这最好的院子,闻采黛三番两次要求老夫人想住过来,都被老夫人婉拒了。

另外,老夫人为了她,把原本黑漆漆的家什换成适合小女孩的黄花梨……

珍珠还说了别的,可纂儿已经不关心。

黄毛野丫头住进国公府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会儿,托了她巽哥哥的福,还住进这生人勿进的东跨院,会不会太招眼了?

好吧,就算招眼,那也不关她的事。

人家安排她住进来,如此而已。

金钏说,闻巽的生意遍布三教九流,有时连年夜饭也赶不回来,大年初一也不见得能见着他的面。

据纂儿所知,闻巽除了是那个听起来江湖味很浓的结隐阁阁主,他手边的生意还有盐铁粮,而盐和铁买卖都是官府统购,批发买卖,这也造就了国富民穷的现象。

他能靠盐铁游走于民间和官府,一定和两位在朝为官的兄长脱不了关系。

除了生意,他还有庶务,这个“庶”字其实是很繁琐的,东家和西家吵架,你就得出面调停,南家和北家今天不对盘,你得出来当和事佬,还要做到不偏不倚,两厢欢喜。

闻巽就一个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样的人说话要如何让人信服?他能做到,真的很不容易吧。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么儿,么儿不是一向最受宠的吗?看老夫人对闻巽的态度就印证了这句话,可既然如此,又怎么忍心让他去做那种两面不讨好的事情?

是人,再怎么呼风唤雨,再如何高贵显赫,都有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吧。

欸,反正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她操心这个做什么?!

既然这样,反正距过年也剩下没多少日子,她还是该干么就干么,时间到了,巽哥哥就会回来了。

她安之若素的在东跨院住下,每日起身后,丫鬟会服侍她梳洗,年纪尚小的她也不需要怎么打扮,顶多脸上抹点香脂,扎两个丫髻,了不起再别上珍珠箍子还是小绢花,而后她会去正堂给老夫人请安,大多时候,老夫人不会留饭,不过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看她顺眼,居然让她一同用饭。

老人家吃得清淡,多是时蔬豆腐之类,陪蒋氏用饭她都当清胃肠,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饿到连树皮都想扒下来啃的小丫头了,在竹屋时,喜婶就算没有每天变着新花样,也是餐餐有鱼有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