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异样的感觉她不想要。“我没看到你家有月历,我可以买月历来挂在你家的墙上吗?”

“你有挂月历的习惯?”这点令齐威达有点意外,他没有在她的咖啡店里看到这么传统的东西。

“没有。”

“那为什么?”他更加不解。

“我只是想要挂上月历,然后每过一天就在那天的日期上画个叉,从明天开始倒数,等明年的那一天到来。”她觉得这样很好玩。

“你是在数馒头还是坐牢等出狱?”齐威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可以吧?”不理他的嘲弄,她是真的很想这么做。

“可以。”他不会拒绝这种小事。

“我会把月历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她承诺。“绝不会破坏这屋子的美感。”

“这里也是你的家。”齐威达给她一些权利。“只要你不是要把屋子拆掉或者是重新装潢,我都oK,未来的一年内,你也有资格使用这里的每个地方。”

未来一年内……

范曼青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分子,这桩婚姻里的一员,她和他暂时被绑在一块,是生命共同体,这一年他们要以夫妻身分面对外界的一切,说真的,她居然感到很oK,不会难捱,是因为那个人是齐威达吗?

“我要去整理行李了。”忽然觉得自己情绪澎湃,范曼青赶忙拉过行李,想要避开。“可以带我去我的房间吗?”

齐威达马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想到了挂月历,而他呢?高中时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一直到离家在外上大学才停止,或许有了范曼青的加入,他可以再开始这个习惯,写下“人夫的日记”。

因为咖啡店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或许范曼青不是第一个到店里,但她绝对是最后一个走的,总要在整个店巡视完后,确定了都清扫过,所有的电源都妥当关闭,她才会离开。

独立惯了的她总是自己开车回家,但是今晚,在婚后的第一晚,她看到了很潇洒、玉树临风的齐威达伫立在冷风中,深情等人的模样。

“齐威达!”她还是习惯连名带姓的叫他,看到他,她有些意外,也觉得十分惊喜。

“时间刚好。”他笑笑的说。

“你……来接我?”她还处在震惊中。

“接老婆回家啊!”他理所当然的道。

不想要扫兴,更不想糟蹋他的好意,所以范曼青决定开心的接受。“齐威达,我不知道你这么贴心。”

“我们认识了一年多,我到你的店里不知道喝过了多少杯咖啡,你竟然不知道我贴心?”他有些无奈。“你这样说让我有点难过。”

“之前只当你是客人和……朋友。”她有话直说。“没去特别注意这个。”

“所以你现在发现我贴心了?”齐威达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一点。“不会再视而不见了?”

“你真的很贴心。”她竖起大拇指。

“坐我的车吧。”齐威达用电动锁朝不远处的车子按了下。“你还没有被我载过。”

“真的耶!”范曼青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来喝过多少杯的咖啡,而且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却还没有坐过你的车子。”

“千万不要说出去。”他朝着车子走,更不时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明天早上我会送你来店里。”

“不麻烦吧?”她一向习惯自己开车、自己去每一个地方。

“你说呢?”他反问她。

范曼青有一种很甜蜜的感觉,她太独立、太习惯一切靠自己,所以才会有女强人称号,不过偶尔接受男性的接送,尤其是自己老公,感觉满不错的。

“我们要直接回家吗?”这会她表现得很活泼,像是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你想去哪?”他非常尊重老婆的意见。

“吃消夜。”她兴奋的说。之前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吃消夜的伴,现在她有老公了。

“好啊。”他完全顺她的意。

“你不会叨念吃消夜对身体不好,搞坏肠胃,而且还会变胖?”范曼青一脸崇拜,这个看似忧郁、深沉的男人,其实并不难搞。

“台北是个不夜城,到处都在卖消夜,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消费人口,哪来这些店?”齐威达不排斥,吃不吃消夜决定在个人。

“我喜欢你,齐威达。”范曼青说得一副兄弟似的口吻,对这样互挺和义气表现很满意。

“现在才喜欢?”他一贯的反问方式。

“之前当你是个好客人、好朋友,但现在……”她直接的说:“我觉得你这个男人真的不错!”

今晚回去要记上一笔!

齐威达决定在日记上记下今晚的情形,范曼青说喜欢他,这对他彷佛是一剂强心针,她开始更了解他、开始会喜欢他……

“想吃什么?”他为她拉开了车门,很绅士的。

“麻辣臭豆腐锅。”

“重口味喔!”他笑了笑。

“天气这么冷。”她笑着瞅他。“我们俩分享一锅麻辣臭豆腐刚好,再加上蚵仔面线。”

“之前你一个人一定吃不完一锅,对不对?”

“对!”

范曼青在他关上车门时低语。“有人可以分享真好。”

第2章(2)

每天两人都差不多同一时间出门,但是当某天齐威达发现她竟然赖床,而且表情又不是那么舒服时,他大概猜到她是怎么回事了。

“要止痛药吗?”他关心的问。

“我不随便吃药。”这一点范曼青很坚持,更何况是生理痛,每个女人……大部分的女人每个月总要这么不舒服个两、三天。

“那我去帮你买巧克力?”齐威达这才发现她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他们家里没有洋芋片、巧克力、蜜饯、饼干那些东西。

“吃巧克力没有用。”她双手抱着肚子缩在被窝里,眉头深锁。

“那你一向是怎么度过这每个月的这几天?”他真的不知道,也没有经验。

“就痛啊!”她有点在耍任性,只有在大姨妈来时,她才会比较不讲理。

“这么消极。”他也皱眉。

“不然呢?”她学起了他的口吻。“做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你不知道吗?每个月要被折腾个两、三天,不像你们男人这么好。”

原来范曼青会有生理痛,而且当她的经期来时,她会比较有孩子般的拗脾气,齐威达在心中默默记下。

“你妈妈都是怎么帮你的?”齐威达很想要帮上忙,但是他真的不懂。

“她会弄一些中药给我吃,但是我才不吃!”范曼青像在对自己发脾气。“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那些老方法,现代女人的营养这么好!”

“所以?”他认真的问。

“不要管我,去做你的事!”她这句是用吼的,一副她今天都不想下床的耍赖模样。

“就这样把你丢着?”他又问。当他看到她是这么的不舒服时,他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

“你要去画廊开门,不要管我啦!又不会死。”她表现得像个孝。

齐威达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转过身,走出了范曼青的房间。

范曼青一点都不怪他,男人是绝不懂也体会不来女人的生理痛,他们帮不上忙,事实上再让她躺久一点,让她不那么痛了,她就会下床。她还得去咖啡店里,她有事业啊,一点生理痛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