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恶了!徐敏气他,不过更气自己不争气,明明是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为什么会动心了呢?

“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件斗篷吗?”元礼见她难得温驯地偎在怀中,也算是很大的进展。

徐敏恨恨地瞪他一眼。“如果我说不喜欢,那就是睁眼说瞎话。”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火大。

“可是看你的眼神,活像要把我大卸八块似的。”他不但毫无惧意,反而笑得相当开心。“不过你喜欢就好。”

她这才收起杀气,小声地道谢。“谢谢。”

“能得到这句谢谢就够了。”元礼又将她搂得更紧。

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吗?徐敏好想这么问,可是一旦问了,就表示在乎,承认喜欢上他了。

不想放下感情,不想太在乎一个人,因为一旦被抛弃,会更痛不欲生。

她生来就注定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会真心对她好,这些事不是早就知道吗?可偏偏还是渴望身边能有个人作伴……

元礼很想多待片刻,甚至不回王府,可是已经有人在催了。

“千岁,您该回去了。”李嬷嬷在帘外说道。

他叹了口气。“再等一会儿。”

李嬷嬷毫不通融地说:“不能再等了。”

“唉!”元礼不得不放开怀中的娇躯。“敏敏,等过完年再来看你。”

她差点开口挽留,只能闭紧嘴巴,默默地看着他出去。

待元礼离去,徐敏已经没有睡意了。

自己究竟是逃还是不逃呢?

正旦,也就是每年的正月初一。

庆王府——

元礼身穿冕服,坐在承运殿上,接受封地内大小官员的拜年之礼,只见他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俯视着殿下的诸位朝臣。朝廷规定藩王不得结交地方官员,就是为了避免互相勾结,对中央集权产生莫大威胁,所以若非必要,一年当中也只有今天碰得到面。其实他也没兴趣,只是太无聊了,才会研究他们的长相,还有猜测他们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他们接着又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柳氏行跪拜大礼,齐声说着吉祥话,元礼不禁斜觑着穿戴翟冠、大衫和霞帔的自家王妃,一点都不意外见到她两眼发光、下巴微抬、嘴角含笑,看来相当享受这份尊崇和荣耀。

如果换作是敏敏,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想到前天夜里,她柔顺地偎在自己怀中,不再像初见面时怀着很强烈的警戒心,已经渐渐地对他敞开心扉。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心甘情愿的从了他,元礼真想快点回到养马场,和她一起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上。

“……千岁!”

在元礼神游太虚之际,仪式已经结束,朝臣都在等着他,一旁的纪善所官员连忙出声暗示。

他回过神来,两手拍了下扶手,然后起身,柳氏跟着站了起来,频频跟藩王夫婿使着眼色。她昨天还再三叮咛,务必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和地方官员说几句话,笼络他们的心,对将来绝对会有帮助的。

元礼朝众人拱了下手。“本藩也祝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多谢千岁!”朝臣们朝他回礼。

不知是没有看到柳氏不断投来的眼神,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元礼不想再多待片刻,转身就退殿了。

“送千岁!”

柳氏表情既惊且怒,只能赶紧跟在后面。“千岁!”

恍若未闻般,他继续迈开步伐。

“千岁不该就这么走了,好歹也要赏赐一杯水酒,若能与他们把酒言欢更好。”柳氏气得脸蛋都扭曲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自家王妃,语带嘲讽。“与他们把酒言欢之后呢?”

“自然是想办法拉拢,让他们将来在皇位继承上支持千岁,更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她压低嗓音,免得让王府属官听见了。

元礼讽笑一声,还以为柳家把她教得很好,看来他们忘了教她一旦野心太大,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可知这么做,万一传回京城,传到父皇的耳里,他心里会怎么想?这谋反之罪,我可是担不起。”

“可是……”柳氏就是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袍袖一挥。“只管当好你的王妃就够了!”

该尽的义务都尽了,此刻的元礼只想快点换掉这一身沉重的束缚,于是大步踏出门口,坐上马,回到前寝宫。

“我要更衣!”

马福等奴才急急忙忙地围上去伺候,接着捧了常服上前,就要帮元礼换上,却被他斥责,要他们取平常外出穿的袍服过来。

等元礼穿戴妥当,抓了件斗篷就往外走,却遇上长史刘墉。

“今天可是初一,千岁还要出门?”

元礼披上斗篷。“安乐县的养马场派人送信过来,说有马匹染上怪病,我打算过去瞧一瞧。”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

“下官还以为千岁急着去看“敏敏姑娘”。”刘墉出其不意地说。

“看固然要去看,不过还是马的健康最重要。”元礼不疾不徐地回道。他知道敏敏的事瞒不了太久,就不知有几个眼线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恐怕每座养马场都有。

刘墉跟在身后,似乎打算追根究柢。“千岁有中意的女子,这是好事一桩,得尽快安排她住进王府来,毕竟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不适合在养马场工作,就不知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经过多方调查,似乎没有一个人清楚这位“敏敏姑娘”的来历,只知很得庆王的宠爱。

“不急!”他故作轻佻地笑了笑。“女人嘛……若是太容易到手,那就未免令人失望,总要先吊吊她们的胃口,以后才会乖乖听话,至于她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那并不重要,等收服了她的心再问也不迟。”

“下官明白。”刘墉只好暂时作罢。

元礼这么说自然是缓兵之计,除了不想让人破坏他好不容易和那丫头建立起来的关系,导致前功尽弃之外,最重要的是并不信任这位长史,暂时不想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就这样,在鲁俊等护卫的随行之下,他直奔位在安乐县的养马场,打算解决问题之后再去探望徐敏。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正月初六——

过完年,养马场的工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这里就跟往常一样忙碌。

午时左右,天上飘着细雪,徐敏拉拢身上的斗篷,正打算出门,碰巧江大婶也从隔壁的茅草屋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敏敏姑娘又要去马厩了?”这儿的人都知道千岁送她一匹小马,而且徐敏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它。

“是。”她也跟着寒暄几句。“江大婶这次回家过年,家人一切都好吧?”

江大婶笑魅了眼。“都好!都好!”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了。”徐敏不太习惯跟别人东家长西家短,就忙着去办自己的事。

“敏敏姑娘……”江大婶突然拉住她,然后左看右看,确定四周都没有人,才神秘兮兮地开口。“有件事我不知该问不该问?”

徐敏见她摆明了很想问,就顺着对方的话回道:“江大婶尽管问就是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次回咱们同三村过年,才知道我那嫁进门五年的媳妇儿居然有喜了,这可是头胎,还是家里的长孙,可把我乐得连作梦也会笑……”

你只是想炫耀吧!徐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