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听错了,还是明艳说错了,把她的一切给涵函,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涵函,颜尧舜正好是涵函的继父吗?
倪乐卉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明姐……”
“你没资格拒绝,我不是给你,我是给涵函,你虽然是涵函的母亲,但也没资格拒绝我给涵函的东西。”明艳打断倪乐卉的话,说她是一时冲动也好,说她深思熟虑过也罢,反正她就是决定了,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涵函。
有钱,任性。
“明姐,我觉得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倪乐卉说道,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还年轻,涵函也还小,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别这么冲动的下决定,才不会后悔。”
明艳若真是颜尧舜的小姨,她应该很清楚,颜尧舜再视涵函如己出,可涵函毕竟不是颜尧舜亲生的,明艳应该很重视这点,不会贸然说要把她的一切留给涵函。
“四十多了,还算年轻吗?”明艳问道。
“完全看不出来。”倪乐卉说道,不是奉承,或是睁眼说瞎话,是真的,明艳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她有四十多了,颜尧舜他们都叫她明姐,第一眼见到明艳,还以为她只有二十出头,她自己不说,没人知道她有四十多了。
对外界,她的年纪保密,没多少人知道她到底多少岁了。
“废话,如果看得出来,我那些昂贵的保养品都是白花的钱吗?”明艳白了倪乐卉一眼,第一次见到倪乐卉,她很排斥,碍于颜尧舜的关系,即使排斥,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第二次见到倪乐卉,也许因涵函,她对倪乐卉另眼相看,不那么排斥了,甚至渐渐地在接受她。
她相信颜尧舜,一般人颜尧舜不会娶为妻,倪乐卉一点有她的优点,不然颜尧舜那么高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娶倪乐卉为妻,还接受她的女儿。
两人都是二婚,除去身份的差距,也说不上谁配不上谁。
“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现在心情好,你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明艳将一杯茶递给倪乐卉。
倪乐卉接过,轻轻的泯了一口,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真是颜尧舜的小姨吗?”
“真是。”明艳点头,她是颜尧舜小姨这个身份,圈里人都知道,外界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小颜不是跟她说倪乐卉很崇拜她吗?连这事她都不知道,这算那门子的崇拜?
“你姓明。”倪乐卉提醒道,颜尧舜姓颜,都姓颜,如果她真是颜尧舜的小姨,应该也姓颜,而不是姓明。
“我母亲姓明。”明艳说道,随即看着倪乐卉问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倪乐卉沉默,这是她满不满意的事吗?
“他叫你明姐,而不是小姨。”倪乐卉又说道。
“是我不让他叫我小姨,叫小姨显得我太老了,叫明姐就年轻多了。”明艳说道,其实,对她来说颜尧舜叫她什么,她都无所谓,她不像其他人,很讲究这些,况且,这个身份,她并没觉得是一件光荣的事,反而觉得可耻。
她恨颜家人,恨之入骨的那种。
“想听一个故事吗?”明艳突然问道。
“洗耳恭听。”倪乐卉说道,她不会拒绝,如果她拒绝,明艳也不会打住。
“五十多年前,一个舞厅小姐,喜欢上一个富家公子,那个富家公子对舞女也是一见倾心,两人很快坠入爱活,不可自拔,没过多久,舞女怀孕了,两人商量着结婚的事,却遭富家公子家里严重反对,他们觉得舞女出身卑微,若是娶了她,会给家里蒙羞,两人很相爱,不忍心分开,决定私奔,剧情是不是很狗血?”明艳泯了一口茶问向倪乐卉。
“舞女是不是你母亲,而那个富家公子是不是你父亲?”倪乐卉问道。
“是。”明艳斩钉截铁的说道,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母亲是第三者?”
“故事你没说完。”倪乐卉说道。
明艳愣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在他们私奔那个晚上,我母亲被人吓药,颜夫人安排了一个男人帮我母亲,让自己的儿子亲眼目睹这一幕,她说我母亲出生舞厅,舞女眼中只有钱,没有真爱,她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爱他的钱,如果颜大少爷不是因为嫉妒和愤怒充晕了头,他应该注意得到我母亲被下了药,或是愤怒的冲进去质问我母亲,可是他都没有,他相信了他母亲,相信他母亲说的话,舞女没有真爱。”
“事后,我母亲去找过颜大少爷,想要向他解释,想要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颜夫人安排的,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总算见面了,她也告诉了他真相,他不信她的话,他只相信他母亲的话,听从他母亲的安排跟一个富家千金结婚,我母亲悲痛欲绝,跳河自杀,却被人救下,她腹中的孩子却没了。”
“十年后,我母亲华丽归来,他们再次重逢,我母亲经过这十年的洗涤变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变得有钱了,颜家却面临了危机,颜夫人想要我母亲帮颜家,我母亲拒绝,颜夫人再次暗算她,给她下药,这次安排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儿子,颜夫人以为只要我母亲怀上她儿子的孩子,就一定会帮颜家,结果弄巧成拙,我母亲更恨颜家,第一次对她下药,是为了逼她离开,第二次对她下药,是为了让她帮颜家,你说颜家人可恶不?不过老天有眼,颜家最终没落个好下场。”
“后来呢?”倪乐卉问道。
“后来……我累了。”明艳起身,留下倪乐卉朝楼梯走去。
倪乐卉傻眼了,目送明艳的身影上楼,她居然不讲完,其实,不讲完倪乐卉也知道了结果,但她想听明艳讲给她听,明艳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无论倪乐卉如何问,明艳都不愿意再讲给她听。
老一辈发生的事,颜尧舜都不知道,倪乐卉问他也白问,明艳告诉他的,还没告诉倪乐卉的多,至少明艳对倪乐卉说了十年后,对颜尧舜却只是说到跳河被救孩子却没了。
一个月后。
“小颜中午要来接你们母女。”吃早餐的时候,明艳突然说道。
“真的吗?爸爸回来了吗?”涵函很是激动。
倪乐卉却有些不开心,他去美国一个月,虽说每天他们都有通电话,他回来的事,对她支字不提,却让明姐转告她,这种感觉很不爽。
倪乐卉也弄不清楚,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心烦意乱,总是吼涵函,不许她干这个,不许她干那个,她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她自我安慰的理由是,都一个月了,医院还没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她都一个月没去上班了,她忙碌惯了,突然一个月不上班,心情烦躁也可能理解。
“我怎么不知道?”倪乐卉问道。
“他想给你一个惊喜。”明艳看了倪乐卉一眼,将一杯豆浆推到涵函面前。
“那你还告诉我。”倪乐卉挑了挑眉。
“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告诉涵函。”明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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