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浩康的目光,都已经不在何琳身上,转而看向那一曲动九天的花慕青。
唯有李清玉,以及抱着断弦琵琶的何琳,一个满脸扭曲,一个面白无血。
花慕青笑着朝底下福了福身,“献丑了。”又对何琳点头,“辛苦琳小姐,多谢。”
便神色平静地走下露台,独留何琳还站在露台上,摇摇欲坠,似是受不住打击,要晕倒似的。
李清玉被吓到,连忙说道,“哎呀,琳儿身子素来不好,还非要撑着给青小姐伴奏,看这累的,还不赶紧地,扶大小姐回房里歇着!”
断弦,对一个自诩琴技出众的女子来说,无异于直接打脸,自断手腕。
所以李清玉便立刻将何琳刚刚的失态掩饰为太累了,身子不好。
众人心下明白——这一次的比试,何琳该是输了。
其实这里的人,各个心思都明亮得很,何琳有意为难一个外来户,他们也只落个看热闹而已。
谁想,何琳这为难不成,反被人堂堂正正地压过风头,甚至连琵琶都被压得断了弦。
可以想见,她内心此时是如何沉郁不甘的。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对尚书府以及何琳来说,都是极其难堪的。
见何琳被人扶下去,众人便也都识趣地没提。
但是好些个与何琳不过泛泛之交的小姐,譬如徐洛等,却已经悄悄地私下议论嘲笑起来。
惹得李清玉气得几乎吐血,借口去看何琳,便匆匆离席。
而公子哥儿那边,景浩康看中了这个一曲舞剑气如鸿的花慕青,可到底还是大事要紧,便主动跟着何琳离去了。
景浩邵则还坐在原位,表面是看向台上后来表演的小姐们,可视线的余光,却一直落在那边重新坐回水榭里的花慕青身上。
唇角始终若有似无地挑着。
有了之前何琳的一曲《越人歌》,花慕青的一首剑舞,之后的大多数表演,对于众人来说,都是食之无味,十分寡然。
很快,这次的比试结束,作为彩头的五彩花灯,却迟迟没有出现。
花慕青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安静地站在兰英身旁,由着众多夫人们神色各异的打量,端雅纯然地与众人告辞。
苏然与吴珍,跟宋蕙约好,几日后去吴珍家里玩的约定后,便也跟着各自母亲,坐上自家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