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文一直温笑的神情,这才稍微收敛了几分,侧脸看了景如月一眼。
随即又展开一层浅浅笑意,“也罢,不过也就是个有趣些的玩意儿罢了,等本王腻味了,再杀了扔到宸王府门前去吧。”
景如月这才松了口气,点头,“如此才是。”
顿了下,又道,“给你三日。明日,我便入宫,先让帝极起疑,三日后,用花慕青的尸体转移走慕容尘和宋武彤的注意力,再让老九带乔兰儿进宫,务必要一击绝杀,绝对不能给慕容尘反应过来的时机!”
景浩文笑了笑,没说话。
景如月看了他一眼,又道,“如今老十一老十三都不行了,再除去慕容尘,这龙国能继位的皇子,便只有你了。只差一步,万需忍耐。”
景浩文点头,“本王明白,莫要聒噪了。”
又看了眼景如月,“快些回去吧,免得让老家伙起疑了。”
景如月答应,转身要走时。
景浩文突然又问:“慕容尘那个生母,如今还是不肯回宫?”
景如月愣了下,才道,“将死之人,不必在意。”
景浩文点了点头,目送景如月完全走远后。
再次翻开手里的书。
看了几页后,又再次抬头,也不知想什么,静坐了许久后。
突然道,“青梅。”
从暗影里,另一名婢女模样的女子,悄然出现。
“安排花小姐,晚间来此处,陪本王共饮一杯黄金醉。”
“是,王爷。”
……
皇宫,金凤宫。
慕容尘歪坐在宽大的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青骨扇。
花慕青被带走的时候,这把扇子就丢在了车里。
方楚荣放下手里的茶盏,扫了慕容尘一眼,笑道,“所以,宸王殿下,这一次,是想让本宫出手相助?”
慕容尘勾了勾唇,手腕一翻,将那青骨扇收进袖子中,朝方楚荣似笑非笑,“皇后娘娘倒是不怕托大,以您如今的处境,如何能助本王?”
方楚荣神情一僵,很快又再次笑道,“看来宸王殿下不是来寻求帮助的,看来,那个小丫头,对宸王来说,也并不是那样重要了。”
明明她身处深宫,且花慕青被掳走的消息慕容尘早已封锁。
可方楚荣还是这么快就知晓了。
且听她这意思,便是慕容尘不找她帮忙,那就不可能救出花慕青来。
然而合作过一次,方楚荣是什么品性,没人比慕容尘更清楚了。
过河拆桥,物尽其用。
只要跟她开口,那便给了她要挟自己的绝佳机会。
她一定会趁着这样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捏花慕青的安慰,对他极尽利用。
然而,慕容尘的神色却丝毫未动。
甚至还只是轻飘飘地睨了方楚荣一眼,低笑,“娘娘自上一次宫宴之上,惊艳世人之后,似乎处境也并无起色啊?”
这是方楚荣最深恨的刺痛之处!
也不知帝极是察觉了什么,居然在那次宫宴之后,连下三道圣旨,要她老实本分地待在这金凤宫中!
不仅狠狠地扇了她的脸面,还叫满宫的人看了个笑话。
连那些奴才都再不敢轻易地接近她跟前,让她如今的日子,竟然比之前还更加凄寒!
如今听慕容尘的语气,不由皱眉,“宸王,莫不是你做了什么?”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她却想不到,慕容尘其实并未做什么,只是利用了帝极的多疑罢了。
让帝极知晓了她那次能在宫宴上露脸,乃是因为与慕容尘私下有勾连的原因。
以帝极多疑的性子,那次苏德元又帮忙说了话。
只怕会怀疑方楚荣背着他,不知做了多少动作!
可慕容尘没有料到的是,就算如此,帝极居然还是没有剥夺她的后位,甚至也没有伤了她的性命。
只是以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方式,损了她的颜面,继续幽禁着她而已。
看来,这个方楚荣,在帝极跟前的作用,应该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大。
而慕容尘这一次进宫,为的,也是看这位十几年一直蠢蠢欲动却后位不倒的皇后娘娘,堪不堪用了。
听到方楚荣的问,慕容尘不置可否。
反倒是漫不经心地笑道,“皇后娘娘,可想从如今这困境中脱身么?”
方楚荣看着他,忽而有些讽刺地笑道,“原来宸王殿下今日不是来求助,反倒是来招服本宫的?”
“呵,”慕容尘低笑,“招服?皇后娘娘这样的人,本王可不敢收到跟前,我家那朵楔儿,醋意大得很,皇后娘娘还是安心地做你的皇后吧。”
“!!!”
门外,鬼二几个嘴角抽了抽,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方楚荣却猛地拍了下桌子,“慕容尘,你放肆!”
慕容尘挑眉,“放肆?更放肆的事,本王还没做呢,娘娘就这么激动做甚?”
说完,手上一挥,“带上来吧。”
鬼五鬼六便从外头,押进来一个堵住嘴的人。
正是御前总管李德海的干儿子,李顺!
方楚荣神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
慕容尘轻笑,“莫怪娘娘事事能先人一步知晓了,宫内宫外,何事能瞒过眼线遍布龙都的帝极?”
说着又看向方楚荣,“娘娘倒是找了个好帮手,只是不知,以娘娘如今处境,又是如何收服了这么个御前红人的呢?”
李德海乃是帝极最信任的奴才,李顺是李德海的干儿子,如今渐渐接了李德海伺候帝极的活计,很是得脸。
这样的人,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结,连朝臣看到都要给个三分薄面的。
可谁想,居然这些年,一直都在为方楚荣通风报信?!
方楚荣一张脸登时涨红扭曲,本是端秀大气的容颜,竟隐隐有些狂怒的扭曲!
她死死地瞪着慕容尘,“你知道了什么!”
慕容尘笑得轻松,丝毫不受那如刀子般的眼神所向,“嗯,也并没知道多少。只晓得,这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前几年,因为玩弄过一个不受宠的美人,被李德海压制了下去。”
方楚荣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法用言语形容。
似是最羞耻的秘密被戳破,她忍无可忍地看向慕容尘,又不得不忍耐。
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头随时会爆炸的凶兽。
粗重的呼吸,喘息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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