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不哭,咱不哭,到底咋回事儿啊?大栓哥嘞?小范哪儿去了?你咋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杨进宝抱上大栓嫂仔细问。
可女人就是哭,泣不成声咿咿呀呀,眼泪把男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她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进宝,嫂子想你,进宝,你真好,看见你……嫂子就活了,不用遭罪了。”
她还是那么痴傻,神志不清,甚至啥都忘了,忘记自己当初怎么跟小范私奔的,忘记跟男人在一块住多久。
忘记了小范是怎么把她丢下不管的,也忘记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来到了娘娘山。
大栓嫂来娘娘山纯属巧合,就是瞎走乱撞。
讨饭的都是居无定做,哪儿有食物,哪儿的人心眼好,她就去哪儿。
从大西北来到娘娘山县城,城里人不好惹,各个嫌弃她,有的人还放狗咬她。
于是,一个好心的人告诉她,你往南走,见到大路口再往东走,有个村子叫杨家村,哪儿的人有钱,你如果运气好,还能要到钞票。
听了那个人的话,刘嫂才一步一挪来到了杨家村。
按说,刘嫂不该讨饭的,毕竟有手有脚,能干活。
可她是傻子啊,精神布者,没有哪个工地跟工厂肯要一个精神病。
讨饭是她唯一的活下去的出路。
“嫂啊,你受苦了,别怕,咱不怕,进宝为你讨回公道!”杨进宝咬牙切齿,真的要为刘嫂讨回公道。
“进宝,你打算咋办?”巧玲问。
“咋着?我要去一次大西北,找到小范,狠狠教训一顿,打残废那小子,为刘嫂出气!”杨进宝说。
“进宝啊,小范不知道多少年没回家了,一定没回三十里铺,再说你这么冒失去大西北,老范叔知道儿子把刘嫂甩了,还不气死?”巧玲在旁边劝道。
“那你说咋办?”
巧玲说:“先打个电话去范叔的砖窑厂,问问小范回来了没?然后再问问刘大栓咋样了,如果小范或者刘大栓还要她,咱就把她送回去……。”
巧玲的注意绝对是个好主意,打电话过去是最稳妥的,免得白跑一场。
再说刘嫂不是娘娘山人,老家就在刘家集,家里人能不惦记?
还是送回去好,让她跟小范接着过日子,或者跟刘大栓也行,这样女人也算有个归宿。
杨进宝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抓起电话,一个长途打到了大西北老范的砖窑厂。
“喂……你好,范叔吗?”杨进宝问。
那头立刻传来了老范浑厚苍老的声音:“进宝?你咋想起来跟我打电话?”
“范数,好长时间没见,怪想你的。”杨进宝不知道咋开口,决定先试探一下。
“进宝,大叔也想你,家里可好?你爹娘可好?”老范问。
“好,都好,叔,你身体咋样了?儿子不在身边,你要多注意休息啊。”
“没事,我身体硬朗得很,这不,儿子刚回来,他还给我领回来一个小媳妇。”老范说。
“啥?小范……有媳妇了?”杨进宝问。
“嗯,有媳妇了,这小子在外面混好几年,找了个好姑娘,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回来生孩子的。”
“那……刘嫂嘞?哪儿去了,当初小范不是带着她走了吗?”杨进宝接着试探,接着打听。
老范说:“哎……造孽啊,小范说他带着刘嫂离开刘家集不到半年,就跟女人走散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于是他就又找了一个。”
杨进宝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
小范真不是人,扔下刘嫂就走了,一定另觅新欢了。
虽然这小子是独眼龙,一只眼睛当初被彩霞戳瞎了,可那种流里流气还在,嘴巴也很甜,蛊惑个小姑娘不是问题。
他找的那个姑娘一定是个财迷,因为小范家有钱,也算富二代。
老范这几年开窑厂,开瓷器厂,早就为儿子挣下了万贯家业,够那孙子挥霍一阵子的。
既然小范已经娶了媳妇,杨进宝觉得刘嫂已经没有必要跟他了,于是接着问:“叔,那你们找刘嫂了吗?”
老范说:“找了,根本没找到,整整找了五年。”
“喔……那刘大栓嘞,这些年就没找自己的媳妇?”杨进宝又问,想探听一下刘大栓的消息。
只要刘大栓还是单身,把刘嫂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老范接下来一段话,又给他浇了一头冷水:“刘大栓啊……四年前就成家了,又娶了一房媳妇,听说娃都生两个了。”
“你说啥?刘大栓……也成家了。”杨进宝问。
“是啊,当初巧玲代替我给了他十万块,有了那十万块,刘大栓当然可以再娶个媳妇了……人家很幸福嘞。”
杨进宝心说:糟糕!刘嫂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送回去是断然不行的,小范刚娶一个大肚子女人,刘大栓成家四年,娃都生了一炕,别管刘家集,还是三十里铺的砖窑厂,都没了刘嫂的位置。
把她送回去,还会被人赶出来,流离失所。
那咋办嘞……杨进宝发愁了。
巧玲也很发愁,说:“进宝啊,不如……咱们让刘嫂住在娘娘山,好不好?暂时住咱们家,我们来照顾她。”
杨进宝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你来照顾她。”
“好!”巧玲答应一声,扯起了刘嫂的手,说:“嫂子,咱走,俺带你去洗澡,穿好衣服。”
刘嫂的烧已经退了,焕发了青春,女人一听说要洗澡,有新衣服穿,哈哈笑了:“中!洗澡澡,穿衣衣……。”
她乐颠颠跟着巧玲下去土炕,来到了西屋。
杨进宝在后面感叹一声:“刘嫂,你这是造的哪门子虐啊?咋就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啊?”
西屋是巧玲跟杨进宝的卧室,里面有大厅,有卫生间,啥都有。
巧玲拉着刘嫂走进卫生间,先放水,将冷水热水调到不凉不热,还打开淋浴试探了一下温度,这才帮着刘嫂脱衣服。
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巧玲很心疼,悲叹刘嫂的命运。
同时,也想起了当初在大西北三十里铺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跟刘嫂一样居无定所,漂泊无依。
她还怀了孩子,在山村的土房子里生下了闺女念宝,真是命比黄连。
她跟刘嫂同病相怜,两个女人不沾亲不带故,她就是可怜她。
刘嫂的衣服很破很破,跟从粪堆里捡出来的一样,上面补丁摞着补丁,哪儿都是泥泞,哪儿都是尘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衣服上还生了很多虱子,虱子跳骚来回爬。
刚刚脱下来,巧玲就吓一跳,赶紧拿起杀虫剂,将破衣服喷一遍,然后丢在了垃圾桶里。
女人的上衣跟裤子全部脱下,就显出了刘嫂瘦骨嶙峋的身体。
她的年龄不大,刚刚三十岁,前胸还是那么鼓,小腰还是那么细,两侧的肋骨根根暴突,后背的脊椎骨也很明显,好像蒜头那样,一摸就硌手。
胳膊跟两腿也细得像麻杆子,乞讨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她不瘦才怪?没饿死病死就不错了……。
最里面是裤衩,裤衩脱下来的瞬间,巧玲就抬手捂住了鼻子。
刘嫂哪儿太脏了,跟粪堆似的,都冒烟了,恶臭难闻。
苍天,这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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