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洗脸水。
最近半年，豆苗一直没有离开杨家，在照顾巧玲，同时也帮着进宝的爹娘做家务，帮着两个娃温习功课。
男人不在，晚上她就跟巧玲同床共枕，两个女人形影不离。
一天三顿饭，豆苗也在这儿吃，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人。
杨进宝觉得很别扭，也很拘束，跟亲戚似的，走进家，他的话变少了。
如果单独跟巧玲在一起，或者单独跟豆苗在一起，他的话很多，时不时挑逗一下，说几句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
可两个女人碰一块，俏皮话不能说了，也不能甜言蜜语勾搭了。
勾搭谁？勾搭其中一个，另一个还不揍扁你的鼻子？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吭声，稀里呼噜喝饭，吃完饭就抽烟，看报纸。
豆苗把锅碗收拾了，地拖了，还喂了狗，这才说：“巧玲，你俩歇着吧，我回了……。”
豆苗想返回牛家村，因为在这儿不好。
进宝半年没回来，该有多少悄悄话跟巧玲说？自己站在旁边，人家两口子不能淋漓尽致。
哪知道巧玲却一下拦住了她，说：“豆苗姐，你别走……。”
“咋了嘛？活儿我都干完了。”豆苗说。
“今晚你住这儿，就住我跟进宝的屋子……。”巧玲忽然说。
“那咋行……你嘞？上哪儿去睡？”豆苗问。
“我上对面去睡，飞刀李大哥一直没回来，住在饲养场，我以后就住他屋。”
巧玲拿定了注意，要给他俩腾炕……是该腾炕了，也早该腾炕了……。
早晚这个家要有豆苗做主，晚分不如早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飞刀李真的不在家，因为最近他恋爱了。
恋爱的对象，是县城通明饲养场的女老板……素芬。
其实他早跟素芬一见钟情了，俩人经常偷偷约会。
每天回来很晚，他不好意思拍门，干脆直接住进了饲养场里。
巧玲说完，就收拾东西，推动轮椅准备过去……、
“巧玲别，别呀……！”豆苗赶紧阻拦了她：“我回去睡……。”
巧玲却微微一笑：“豆苗姐，别不好意思，我跟进宝离婚了，离婚不离家……你俩才是一对，赶紧鼓捣，弄个儿子出来……。”
巧玲非走不可，杨进宝也拉上了她的轮椅，说：“巧玲，你这是弄啥？那个答应跟你离婚了？”
巧玲却说：“进宝，别这样，你跟豆苗是早晚的事儿，还是同住了吧，村里没人说啥，我也没意见……几天以后，把证领了，然后典礼，让豆苗堂而皇之走进这个家门，你俩就圆满了……。”
杨进宝眼睛一瞪：“鬼扯！至少目前你还是我媳妇，咱俩就该一块睡。”
“我不同意！”巧玲说：“正大光明有啥不好？以后，你俩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一句话不要紧，豆苗跟杨进宝的脸一起红透。
这才知道，他俩从前偷吃，都没瞒得过巧玲的眼。
女人的的腿虽然残废了，可耳朵不聋，眼睛也不瞎……啥都瞒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