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的大脑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娟子快要和吕良结婚了,两个人住在哪儿啊?房子买没买啊?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
第二天早晨,申一甲起得很早。他发现娟子的门半掩着,便轻轻敲了敲,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他把门推开,见娟子的床已经收拾利落,盖好了床单。
时间这么早,娟子能去哪儿了呢。申一甲又来到了吕良睡觉的那个推拿室,他轻轻一推,门开了,吕良紧裹着被,睡得正香。看来娟子没领吕良出去,那她就是出去买早餐去了。
申一甲站在走廊里,前瞅瞅,后看看,这推拿店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没有啊。娟子看来根本不想和吕良住在这里,否则这里早就变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吕良还没有新房的话,这个推拿店倒可以间壁出一套新房来。就算他们有新房的话,估计也不会扔下推拿店不管吧,每天晚上十一、二点钟闭店,再往家里折腾,也够麻烦的。
申一甲在走廊里有了几个来回,觉得在推拿店间壁一套新房并不是什么难事。
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走廊一侧是厨房餐厅,对面是两个推拿房,如果在走廊安一个门,里面不正是两室的厨卫齐全的新房吗?
申一甲撑开双手比划着,为自己的新发现而兴奋不已。
申一甲再次推开吕良睡觉的推拿室,在他的某个穴位上轻轻地点了几下。
“哎呀!哎呀呀!”吕良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扭过头来,睡眼朦胧地看了看申一甲。
“起来起来,吕良挺爱早起啊,什么时候养成睡懒觉的习惯了。”申一甲推了吕良一把。
吕良揉了揉眼睛,背过身去又睡了。
申一甲压低声音说:“娟子刚才过去了,看你没起床,自己出去了。”
申一甲的这句话真好使,吕良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把被揿到一边。
“娟子她人呢?”吕良问。
“人早就走了。”申一甲说。
吕良抓着被角,正要躺下去,被申一甲一把拉住。
“我真的挺困的,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吕良说。
见吕良又没了精神,申一甲觉得不跟他聊点刺激的,恐怕他是不会起床了。
“吕良,你和娟子都要结婚了,怎么没听说你买房啊?你们的新房在哪儿啊?”申一甲问。
吕良本来身体蜷成一团,听了申一甲的话,轻轻蠕动着,伸出双腿,绷直了全身,然后翻过身来,睡眼朦胧地看着申一甲。
申一甲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家里早就把买房钱给我了。”吕良说,“可是娟子不愿意陪我去看房,说没有时间。一甲哥,今年结婚的话,恐怕住不上新房了,只能先租一个了。”
“娟子同意吗?”申一甲问。
“她没同意,也没反对。”吕良说。
“那你倒去租啊。”申一甲说,“你们要是十月结婚,时间不到两个月了,再不租你们就得去宾馆开房了。”
“我已经打听了,楼上有好几户租房子的。”吕良一脸无奈:“这次回家我套套她的话。”
“你快穿上衣服,跟我来。”申一甲抓起吕良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申一甲出了门,领着吕良在走廊里转了起来,吕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申一甲站在走廊深处,往里是两个推拿房,一个做饭的厨房,再往里就是申一甲的自己间壁的那个小卧室了。
申一甲把手往里一指:“吕良,在这里加一个门,里面给你们结婚用怎么样?”
吕良的大眼睛转了转,嘿嘿地笑了:“别说,还真行。”
申一甲指着一个大推拿房:“这里当洞房,旁边就是厨房。”
“这是你们合伙买的房产,我们住这里不好吧?再说也不知道娟子怎么想的。”吕良说,“这事我可不敢答应你。”
“这里当客厅,娟子的梳妆房。”申一甲说。
吕良探头往对面的推拿房里看了看,连连点头。
申一甲领着吕良继续往里走,拐了一个弯,来到自己的小卧室,把门推开。
“这个房间我也让给你们,就算是吃饭的餐厅吧。”申一甲说。
吕良这次没有立刻表态,转回身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申一甲。
“你看我干什么,看房子!”申一甲捅了吕良一下。
“一甲哥,这间当餐厅倒不错,可这是你的卧室啊,给我们当餐厅,你住哪啊?”吕良问。
“你是不是傻啊,你们结婚,我就搬走了。”申一甲给了吕良一拳。
吕良退了两步,笑了起来:“这事你得问娟子,我说了不算。”
“我告诉你,娟子肯定不会反对,这样就等于把家安在推拿店里了,简直太方便了。”申一甲说。
“在我们老家,两个人成亲,男方就要买房子,而且我有买房的钱,我家已经给我攒好了。”吕良说,“我这不是占娟子的便宜嘛。”
“你们先住着,哪天不想住了,再买再租都行啊。”申一甲说,“吕良,你还愁有钱没地方花啊?”
从推拿店门口传来娟子的声音:“都起来没有?开饭啦!!”
吕良冲申一甲做着鬼脸,转身就往外走。
申一甲一把拉住他:“你先别跟娟子说,咱们给他来个先斩后奏。”
娟子买的早餐非常全,有包子、馅饼,茶鸡蛋,豆腐脑,小米粥。申一甲忙凑上前去,从娟子的手里接过两个塑料袋,吕良也学着他的样子,从娟子的手里接过了剩下的两个塑料袋。
“娟子啊,你这是把中午饭都带出来了。”申一甲把塑料袋放到桌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把晚饭全都带出来啦。”娟子的脸上毫无笑意。
“真的?”申一甲和吕良同时瞪大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娟子。
娟子的的眼皮向上一翻,又垂了下去,去柜里取碗筷了。
“唉,愁死了,原来挺有悟性的人,怎么智商滑得这么快呢。”娟子从塑料袋里麻利地取出早餐,瞄了申一甲一眼,“死活就是听不懂什么叫玩笑,什么叫真话了。”
申一甲知道娟子在用话敲打他呢,当着吕良的面,他却不好多说什么。原来他和娟子开玩笑,娟子往往占不到什么便宜,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和娟子有了那个夜晚以后,他发现自己在娟子面前变得笨多了,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娟子现在当老板了,说话腰板也硬了。”申一甲说,“咱机关小干部也不敢得罪啊。”
“一甲哥,我发现你自从到了机关以后,人变得虚伪多了,学会变着法地作贱自己,你是不是怕我赖上你这个督办室主任啊。”娟子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吕良,“唉,我们这个小店没有了你这个推拿师的帮衬,我们恐怕连粥都喝不上了呢。”
“大姐!大姐!”申一甲连连告饶,“您行不行好,先赏我口饭吃行不?让我先把肚子填饱了。”
娟子咯咯地笑着,眼里笑出了两滴泪花,忙用手揩掉。
申一甲埋着头,挨着吕良坐了下来,夹过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申一甲有一种预感,以后与娟子见面的机会恐怕会越来越少了。娟子可能这几天就得跟吕良回老家,成为吕良真正的老婆了,他是不可能来为他们送行了,那种画蛇添足的事,他是干不来的。就算他真的来了,娟子的心里也不一定痛快。
申一甲匆匆吃完早餐,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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