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老千?”红衣女子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她施施然收回踩在凳子上的腿,笑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老千了?”
“你若不出老千的话,怎么可能十把,每一把都是小?”蓝衣女汉子注视着红衣女子的目光咄咄逼人。
“这十把,每一把都是你掷的。”红衣女子捋了下垂在肩上那一缕发。
“可开盅的人却是你!”言下之意是,红衣女子趁着开盅的时候,换了里面骰子。
“我只开了九把。”红衣女子的目光落在蓝师爷身上,她的下巴一扬,“最后一把是那个人开的,你叫来的人。”
蓝衣女汉子的目光立即射到蓝师爷身上。
彪悍的目光,有质疑,也有杀气,蓝师爷只觉得后脊一凉,整个人不由哆嗦起来。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
审视的目光在蓝师爷身上上下看了几番,蓝衣女汉子这才继续:“除去那一把,还有九把!你必定做了手脚,不然不可能遍遍你赢!”
“呵。”一声轻笑,红衣女子眉眼又弯了几许,“十把而已,所谓愿赌服输,坛主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坛主?
原来,这个蓝衣服的真是临江坛坛主,原来,临江坛坛主是个女人!
从前,他和州府大人来过这里,可临江坛坛主没见他们,说江湖人不与官府打交道。
如今可算见着真容了。
蓝师爷将目光再朝红衣女子投去,到此刻,他才第一次认真看红衣女子。
她很美,虽打扮不及蓝衣女汉子出格,但并不影响旁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而且,她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五官很匀称,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眉宇间有着无限风华。
面对临江坛坛主这样凶悍的人,她的面上也是半分不怯。
“笑话!本坛主岂会有输不起的时候!”蓝衣女子冷哼,“若你只赢了十把,还没资格走进本坛主这个房间!你别忘了,你在本赌坊已经连续赢了三天。”
“第一天,你连续赢了24场,从进赌坊到离开,无一败绩。”
“第二天,你连续赢了36场,同样无一败绩。”
“两天加起来,你一共赢了1087两银子。”
“今天是第三天,你在一楼连赢了17丑,我把你请上来,你又赢了10场。”
“你该不会说,你的赌运亨通到这个程度吧?我开赌场多年,你这种赢法,别说是见,我连听都没听过!”
蓝衣女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内心极度想笑。
对面这个傻女人,也不知在哪里学的出老千,如此厉害,只可惜,人是个傻的。
若聪明一点,输少赢多就好,所谓闷声发大财。
哪有像他这样,一来就是场场赢,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那是你少见多怪。”红衣女子不以为然,“我运气就是这么好,大概是平时人品太好,老天爷想送我点银子用。”
“不要脸!哪有人只赢不输?”蓝衣女子怒。
“那你今天不是见识了吗?”红衣女子笑盈盈道,“一共是十万两银子。"
她的目光在房中绕了一圈:“十万两,对于临江坛来说,应该不多。若坛主手上不方便,可暂时把临江坛抵押给我。我勉为其难做几天代坛主,等你把银子凑齐了,我再还给你!”
“哼,不过十万两银子。”蓝衣女子扬声高叫,“来人!”
有大汉推门而入。
“去,取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大汉转身走了出去。
少顷,大汉把银子取了来,蓝衣女子两个指尖夹起银票,递给红衣女子:“给你,可拿好了。”
“好。”红衣女子再笑,很坦然接过银票,朝数据的地方看过一眼,再折叠放进腰兜,“谢了。”
她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
“等一下!”蓝衣女子再次开口。
“还有何事?”红衣女子转身。
“今日没看出你出千的手法,是我眼拙。明日,你可敢再来?”蓝衣女子问。
“有人给我送银子,我高兴还来不及。”红衣女子笑,显然是答应了。
“别高兴太早!在赌坊混的,大都知道赌坊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旦逮住出千,就要把出千那只手砍了。”蓝衣女子的目光落在红衣女子手上。
那神情,仿若看囊中之物。
红衣女子点头:“这个自然,我只是运气好。”她顿了一下,“既然坛主对我这只手这么感兴趣,我们何不把赌注下大点?”
“你想要什么?”蓝衣女子神情已有了一丝警惕。
“我看你这临江坛挺好,就要你这个临江坛吧!”红衣女子说的轻松,语气中全是不以为意。
“就凭你一只手?”蓝衣女子对红衣女子的赌注极不满意。
“错,是凭我的运气,我一向对我的运气自信的很。”红衣女子笑,“当然,你若对我的赌注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加,一百万两黄金如何?”
一百万两黄金?!
这个数目不可谓不大,临江坛即便雁过拔毛,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你有这么多?”蓝衣女子显然不信。
“我没有,但我男人有。”红衣女子很实诚道,“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会输。所以,别说一百万两黄金,就算是一千万两,我也敢和你赌。”
说大话的人,蓝衣女子见多了,可大话说到这个程度的,蓝衣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目光飞快掠过红衣女子身上穿戴,衣服料子是最好的云锦,做工精细到无以复加,首饰非金即银,也是巧夺天工的精致。
这样的衣物,根本没法用材质的价格来衡量,贵的是做工。
也就是说,红女女子身上从上到下,全部不是凡品。
“你男人是谁?宣河漕运使?”蓝衣女子问。
这地方的知州大人虽有钱,但怎么及得上宣河漕运使?
他们临江坛也及不上。
临江坛不过控制了宣河的其中一段,宣河漕运使却是控制了整条河运。
每年往来的商人,以及他们这种依靠漕运吃饭的江湖门派,谁不去进贡?
“嘘!”红衣女子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我男人是谁,等我赢了你,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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