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只身走到邹家二楼的书房,进去找到了陈屹舒挂在山水画后面的陈屹年过世的遗照。
家里挂故人遗照用作悼念,也没什么不好。
陈屹舒是怕挂了陈屹年的,让慕郗城见了难过不说,再想到陈渔。
取下山水画放在一旁,慕郗城看着黑白照片里,英俊的成熟男人,笑起来温温雅雅的。
他说,“陈叔,我来看看您。”
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留给陈屹年,不碰。
澄澈的酒液是陈屹年生前做暧喝的香槟。
点了一支烟,慕郗城说,“父亲节,陈叔我替咱们宝贝儿来看看你。”
然后,书房陷入无尽的沉默,死一样的安寂。
只有慕郗城靠在椅子上,抽着烟陪‘陈屹年’喝酒。
一杯,两杯……男人之间只喝酒不说话。
一如很多年前的苏州陈家,每到夏夜,他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出来陪庭院里的陈屹年喝上几杯。
陈屹年是慕郗城见过的最乐观坚强的男人,即便到最后医学研究换上绝症晚期,都咬牙强撑着对陈渔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不在陈渔面前展现一丝一毫的痛苦。
甚至不惜给自己注射毒品,染上毒瘾,只为了多陪女儿两天。
零六年,陈屹年对慕郗城说,“郗城,我要是不争气撑不下去了,咱们宝贝儿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好。”
答应只需要一个字,可慕郗城却像是为了这个回答耗尽了全身气力。
10岁到陈家,陈屹年对他来说亦父亦友,他不在,他和陈渔没了主心骨。
又倒了一杯酒,慕郗城正要一口喝到底,突然在黑暗的决然寂静中听到一楼客厅传来了响动声。
有人回来了?
他的眼眸瞬时间暗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