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杨华林倒在床上,虽然双手双脚还是捆绑着不敢松开,可是,却睡得很踏实。品书网,将琶的帕子,为杨华林轻轻擦拭了一下脸和脖子。然后,端起水盆转身往外走。在屋门口的地方刚好跟老杨头兜面相遇。“你爹啥情况?”老杨头问。杨若兰压低声道:“倒床上就睡着了。”老杨头点点头:“那你也回屋歇一会去吧,我和你奶留这里看着他。”杨若兰点点头,道:“爷,那我先去烧晌午饭了,烧好了再来喊你们。”然后,杨若兰也转身走了。老杨头随即进了杨华林的屋子,床上,杨华林睡得好好的,床边上,谭氏坐在一把凳子上。听到脚步声,谭氏立马就认出来这是老杨头回来了。“梅儿爹,镇上的大夫咋说的?”谭氏立马出声问。老杨头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还能咋说?大夫不都是一样的话吗,惊吓过度的,心智失常。”“喏,那边开了几大包的药,让先回来先喝着,慢慢的调理,莫要再受刺激了。”他道。“没打保票?”谭氏又问。老杨头摇头:“谁那么傻,敢打包票呢?”谭氏蹙眉:“上回钱氏那个贱人,就是吃他们家的药吃好的……”老杨头道:“今个也是上回那个大夫给老二看的,开的也是差不多的药。照理说,钱氏能好,咱老二也不会再差!”谭氏道:“那就先让老二吃着,照理说是凑效的。”老杨头点头,随即又问谭氏:“你那边呢?问得咋样了?菩萨可有啥暗示不?”说到这个,谭氏的脸色变了几分。脸上,多了几分唾弃和嫌恶。“哼,钱氏那个贱人,活着埋汰咱老杨家人,死了也不安分!”她道。“啥?”老杨头惊了下。“难道是钱氏……”“没错!”谭氏打断了老杨头的话。“菩萨说了,是钱氏在搞鬼,死贱人,生前就坏,一肚子的坏水。”“死了阴魂不散,缠着我们老二。”谭氏道。“真的有这种事啊?”老杨头喃喃道,有些不敢相信。谭氏道:“哼,不用怕,我已求了菩萨,买了两大包的符咒回来。”“菩萨说了个时辰点,回头把这些符咒贴一些在这屋里和门窗上。”“还有一些,照着菩萨说的那个时辰点,去村南头的土地庙那里烧了,就能让钱氏消停了!”谭氏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吧,那咱就先这么做下试试!”吃过了晌午饭,老杨头喊来杨永仙和杨永青,爷孙三个将杨华林这屋里屋外,贴满了符咒。黄色的符咒,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弯弯绕绕的图纹,完完全全的鬼画符。“你奶这回为了你二叔,也是豁出去了。”贴符的时候,老杨头忍不住感慨道。“咱这手里贴的符,两张一文钱呢。”“咱这随便一贴,就是半只鸡蛋啊!”杨永仙笑了下:“只要二叔能好起来,就值了。”老杨头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来,咱接着贴。”老杨头捏着每一张符咒,手指儿都忍不住轻轻颤抖着。爷孙三个贴光了全部的符咒,杨华林就醒了。醒了后,杨若兰那边刚好也端来了熬好的汤药。汤药很苦,气味还有些辛辣。杨华林死活不肯喝,老杨头和杨永仙他们又费了老半天的力气,才总算将汤药给他灌下去大半,剩下的小半自然是全部洒到地上去了。下昼的时候,不晓得是汤药里面有休眠的药性呢,还是那符咒起了作用。杨华林没再闹腾了。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一个人仰着头,四十五度角望屋顶。嘴角一会儿咧着,一会儿又憋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想哭的样子。手指还塞在嘴里,要多傻有多傻。边上,谭氏看不见,有些犯急。“梅儿爹啊,你看老二这会子咋样了啊?”谭氏碰了碰边上老杨头的手臂,问。老杨头道:“没咋闹腾,可看着这样儿还是傻气。”谭氏道:“甭急,慢慢来,等到夜里把那剩下的符咒一烧,赶跑了钱氏,咱老二就清醒了!”老杨头点头,但愿如此吧!谭氏又道:“要是他不闹,就甭老是绑着他手脚了,怪难受的。”老杨头闻言,看了眼床上的杨华林。那手腕,脚踝上,果真被勒出了好几条深深的痕迹。再这么接着勒下去,皮肉都要破了。老杨头心里闪过一阵心疼,又有些犹豫。“我担心这一松绑,他就会跑掉,咋办?”他问。谭氏道:“这都下昼了,日头都快要落山了,还绑着他做啥?”“等会把前后院的大门一关,他就在自个这屋子里,还有外面的堂屋里走动走动,又不会跑出去!”听到谭氏这般说着,老杨头也觉得应该是可行的。“好,那我先给他把手给松了绑,脚上等会子,等吃过了夜饭再松绑。”……夜饭,倒也吃得很踏实,杨华林没有再闹。只不过呆呆的,也不用筷子,自己用手抓饭,一把一把往嘴巴里塞。弄得脸上,下巴上,胸口,到处都是。杨若兰站在一旁,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随时给杨华林擦拭。老杨头看着杨若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嗯,还是我们兰丫头好,贤惠,懂事,对自己的爹不离不弃,是个好闺女!”老杨头道。杨若兰苦笑。“说的话再狠,真正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又也狠不下心来不管他。”她低声道。“就这样吧,等他裁了,生活能自理了,我还是不会搭理他的。”她又道。老杨头故意虎下脸来:“甭这样说,爷晓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咱老杨家的闺女,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爷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哈哈哈……”老杨头终于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声笑声。“老二的情况有点好转,这不错。现在啊,就盼着老三他们能把辰儿给找到,那咱老杨家又圆满了!”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