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骆风棠就把马车赶到了近前。品书网,还是咋滴,一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他屁颠着跑到了马车跟前。“这位兄弟……啊?咋是你?”余金宝这会子才看清楚了,赶车的人是骆风棠。然后,他下意识就掉头要走。“车也招了,面也撞了,你这掉头就走,还真是矫情。”一道好听又清脆的女声从车厢里传了过来,只见杨若晴撩起了车厢帘子。余金宝的背影僵了下,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一脸畏惧又一脸尴尬的看着骆风棠和杨若晴:“我不晓得是你们……”骆风棠不屑跟余金宝这样的人说话,坐在那里,冷着一张冰山脸看着,不出一言。杨若晴则是将余金宝上下打量了一眼,勾起了唇角。“你大伯,还有我四叔他们,现在到处找你呢,差一点就要把清水镇给翻过来了。”“怪不得他们找不见你,搞了半天,原来你们兄妹是躲去县城了呀?呵呵呵……”她捂着嘴笑,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路边的地上,余金桂背对着这边,蜷缩成一团。八成是生病了,杨若晴暗想。“话说,余金宝啊余金宝,你媳妇因为你妹子滑了胎,你们全躲掉,让你媳妇自生自灭。”“那你们就在外面躲着永远别回来呀,你这回来,不怕家里那边剥了你的皮?”杨若晴嘲讽道。余金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二妹和荷儿闹成那样,我也很为难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也不是不想管荷儿死活,是……”“得得得!”杨若晴抬手,打断了余金宝的话。“我不是家长,没兴趣听你扯那些。”她道。“你这些扯淡的话,还是留着回去跟你大伯,还有我四叔那说吧。”“棠伢子,我们走,我还赶着到了清水镇好好吃顿晌午饭呢,饿了!”她吩咐前面的骆风棠道。听到她的吩咐,骆风棠冰山般的俊脸,顿时柔软了好几分。“好嘞!”他应了声,坐正了身形,抬起了马鞭,正要挥下去。余金宝突然出了声。“晴儿,棠伢子,求求你们捎带我家金桂一程吧!”他抓住马车边上的踏板,弯下腰哀求道。“她咋啦?”杨若晴问。余金宝道:“许是水土不服,又或是咋的,她病了,刚到县城就病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匆忙,身上就带了五百文钱。”“看了一个庸医,坑了我们三百文,剩下二百文,买了几天吃喝住了下客栈,全没了,被客栈掌柜赶了出来……”“我没辙,只得带她回村……”“哈哈哈,你们这算啥?是报应吗?”杨若晴再次笑了,问。余金宝惭愧的垂下头来,“是报应。”他低声道,然后,他突然砰一声跪在马车边。“晴儿,棠伢子,求求你们捎带一程吧,带我们回余家村。”“回去后,我拿着藤条和扁担,亲自去我岳父家请罪,千刀万剐,我都认了,只求你们捎带一程吧,金桂她病得不省人事,我不想她死在这外面啊……”余金宝说到此处,眼眶红了,一颗颗热泪滚出来。然后,他把头磕在身前坚硬的官道上。“砰砰砰!”“梆梆梆!”这声音,清脆响亮,干脆利落又实在啊,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眨眼的功夫,十来个响亮的头就磕下去了,地面差点磕出个凹槽出来的同时,余金宝的额头上也鼓起了一个很显眼的大红包。有点滑稽,这让杨若晴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的那个‘蛟龙王’。差一点就笑场了。“晴儿,棠伢子,求求你们,捎带一层吧,大家说起来,也都是实打实的亲戚……”“就算不是亲戚,都是眠牛山脚下的,也算是乡亲父老,求求你们别见死不救!”余金宝再次央求。杨若晴正色下来,道:“你不管我妹妹荷儿的死活,我又干嘛要管你妹妹的死活?”余金宝:“……”杨若晴再次瞥了眼地上蜷缩着的余金桂。虽然杨若荷很让人讨厌,可是,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在老杨家,自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丢人现眼的杨若荷。可是到了外面,遇到了这个欺负杨若荷的余金桂,如果有一个名额去死,自己会主动推荐余金桂去死!这……估计就是与身俱来的护短心理吧?谁让四叔跟自己老爹是同胞兄弟呢,谁让四叔现在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呢!“啊?”余金宝怔怔看着杨若晴。然后,他一咬牙,又要把头磕下去,却被骆风棠伸过来的脚给勾住了。“再磕,你的脑袋就要开花了。”骆风棠看了眼余金宝,眼神冷冰冰的,声音更是不带半丝温度。然后,他把视线转移到杨若晴的身上,便多了几分柔软和商量。“晴儿,算了吧,咱就捎带一层,刚好省了四叔他们到处去找寻。”他道。既然骆风棠都开了这个口,他的面子,杨若晴自然是不会去拂逆的。“不准进车厢,我怕被传染了。”她道。这话传到余金宝的耳中,那如同天籁传进了耳中啊。“不进不进,我就抱她躺在这踏板上就成了!”余金宝道。然后赶紧爬起身来,跑回了路边,把余金桂抱了过来。杨若晴扫了一眼余金桂的脸,蜡黄蜡黄,就跟烧香用的草纸似的。额头上,头发黏糊糊的,显然是冷汗打湿的。眉头紧皱,眉眼紧闭,呼吸的声音,很不规律,而且脸颊还有两片异样的潮红。显然,正发着高烧呢。很快,余金宝就抱着余金桂一块儿坐上了马车,他把余金桂紧紧搂在怀里。“坐稳了,出发。”骆风棠提醒了一声。“好,好!”余金宝赶紧点头,更紧的搂住了余金桂。后面,杨若晴也撂下了车厢帘子重新靠坐了回去,接着眯眼养神。马车终于到了长坪村。阿豪跳下车,抱着余金桂直奔村南头老村医福伯家去了。这边,杨若晴对骆风棠道:“我去跟我爹那说一声,让他去找我爷和四叔他们。”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