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的方式吗?我听说过类似的故事,网球运动员去赌博,就能利用自己出色的动态视力直接记下别人的牌……这是本事,不是作弊。”
“说的真对,这是本事,不是作弊。”李平复说道,然后他转头面对陆五。“我跟注。”
说完这句话,他把自己手里的底牌毫不介意的丢出去。每个人都看得到,他的底牌确实是陆五所说的,梅花4。他这一手完全是不成型的烂牌。最大的一张牌就是q。
“喂,你这一手破牌也跟?”有人叫了出来。
“为什么破牌就不能跟?”李平复目光一转,看着那个开口说话的人。“有人规定牌差就不能跟注的吗?”
只要头脑正常的人就知道,任何赌博都没有这种规定——因为根本不需要规定。这位多事的仁兄立刻闭了嘴,不再出声了。
李平复从口袋里已经摸出了足够的钱。现在科技发达,刷卡之类早就成为主流,大学生更最容易接受新技术的一群人。所以别人身上最多也就带一点零用钱罢了(正是因为用零钱来打牌,所以大家之前才这么轻松),李平复随身带着这么多钱摆明了不正常。
事实上,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一次绝对是有备而来。
“我跟。”他再次重复了一次,然后把自己的丢放在桌子上。
本来这应该是让人松一口气的事情——因为这一手烂牌,李平复简直就像送钱给陆五一样。但是此时此刻却没人松一口气,事实上紧张的气氛甚至刚才还要浓烈。
李平复是一手烂牌没错,但是陆五手里的牌,如果组不成同花,那就连李平复的牌都不如。
赌桌上,要胜利并不一定需要好牌、大牌。哪怕是烂牌也能赢——只要对手的牌比你更烂即可。
陆五似乎不敢相信李平复会做出这种决定。对方这么一手烂牌,他却没有立刻用迫不及待的口吻说出“开牌”,也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底牌掀开给人看。
“陆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这个人很虚伪。”李平复平心静气的说道。“在背后使暗箭算什么本事?你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惨吗?!我差一点就被开除了!读了四年书,然后在毕业之前被开除!最后虽然没开除,但同样代价很大,我真忍不下这口气。”
“可惜没有被开除不是吗?”陆五直接反驳道。
“还嘴硬C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开牌吧。”这一次是李平复主动要求。
“虽然你不相信,但那封检举信真的不是我寄的……因为在事情捅出去之前,我确实对你在学生会里玩的那些下流招数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话要说回来,如果我知道了,那你就真的会被开除的。因为我绝不会写一封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检举信。我会直接跑去找教导主任那边去!而且你绝对没办法像这一次一样用老爸的钱和关系摆平,那没用,因为我会直接拿上一个电喇叭,外加一个收音机,在校园里把你的所作所为广播上一整天。真的到那份上,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混到一个毕业证书!”
这番话如果起了什么作用,那就是让李平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刚才他还觉得自己打落水狗是浪费时间,现在却是觉得这落水狗还真的非打不可。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懂,你家里明明是大老板,那些助学金什么的小钱,”陆五继续说道。“你怎么会有兴趣?!”
李平复当然不会说这事和钱没关系——他确实看不上那点钱,但他需要在别人面前装逼,显示自己的权力。而一旦别人看得上这些小钱,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好,装的很硬气么。”李平复说道。“不过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是来说说现在的事情吧。你该开牌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陆五问。
“不是我觉得,而是我很肯定我赢了。”李平复说道。“怎么不开牌啊?是不是你下面这张底牌不怎么样啊?让我猜猜,它应该是红桃10。”不等陆五说话,他立刻继续说下去。“这可不是作弊,我也只不过是眼睛尖一点,在洗牌的时候偶然的看到了预定发给你的那一张底牌罢了。”
陆五没有反驳,也没有翻牌来证明对方的错误。这本身似乎从侧面证明了李平复说的话。
过了一嗅——在有些人的感觉里,这简直比一节无聊的英语课还漫长——陆五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家里隔壁住了一个孤身老人。别人都说他是一个退休的魔术师,因为他会变戏法。有一天,我们周围几个孝子联合起来,想要骗他——因为大家都觉得,能骗到一个魔术师一定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可惜每次骗局刚一开头,甚至只是起个头,连正戏都还没上演,就被他立刻拆穿了。当然,这种事情很正常,一群不到十岁小毛头想出来的花招,怎么可能骗得过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呢?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懂,于是我就问那老头为什么能看穿,那老头对我说了两句话,其中第一句大致上是这样的。”
陆五看着面前的李平复,说着一些和赌局无关,莫名其妙的话。
“他对我说,如果有人用一种看起来不怎么有利的方式和你赌,那他肯定开挂了。”
陆五盯着面前的李平复,后者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陆五伸手掀开自己手里的底牌。那确实不是一张梅花,而是一张红桃。但是它也不是李平复预言的红桃10,而是红桃a。
“你最大是个q,我最大是个a,我赢了。”陆五说道。
“你……这不可能,你出……”李平复看到陆五的底牌,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虽然极力忍住,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想说“出千”这个词。
但是眼下这话肯定是说不通的。这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无凭无据的话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特别是现在天气炎热,一帮人穿的哪怕不是背心,也是短袖。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出千?最重要的是,李平复是中途突然出现,然后提出赌博要求的,说陆五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么李平复喊的再响,别人也不会相信呀。
而且李平复刚才那种嚣张的态度也明显得到了大家的共同敌意。虽然说没人站出来和他作对,但是他说什么,别人天生就倾向于不愿意相信。
“怎么不可能了,说清楚啊。说不清楚的话,那就是我赢了对吧?!”陆五问道。
“你赢了,”李平复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
“所以你要承认,在洗牌的时候偷看牌,是一件很考验眼力的事情。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看错,看错就会输。”陆五说道。“所以美国那些得到‘金手镯’的赌王,几乎没有依靠动态视力的。如果是我,我就会选择一种比较容易的方式,比方说收买一个人,让他在你背后看你的底牌,然后把底牌的内容用暗号偷偷告诉我……甚至直接发手机上都可以。”
李平复脸色整个都变了,他哼了一声,突然站起来。但是下一瞬间,他难看的脸色又恢复成了笑意。
“哈……你赢的很漂亮,陆五。但是这两千块又有什么用呢,够你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的房租?”说道这个,他笑了起来。“今年学校那边好像不想继续给你发租金补贴了。”
没错,他根本不需要介意。眼前的情况,最多只能说最后一棒没能把落水狗打死,还让它借机有了一个喘息的小喧会。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落水狗还是落水狗,不会变成老虎——别说变成老虎了,甚至连岸都没爬上来呢。在这个社会,他是成功者,陆五是失败者。不管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