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师兄弟二人远道而来,本是报了救驾护主之心,没想到南风虽然年少却极为沉稳,只在远处窥望,并未激进冲动以身涉险,如释重负的同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失落,而今听南风这般说,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二人答应一声,下山前往义庄救那刺客。
“走,一起去。”胖子冲远处的张忠等人招了招手。
“你喊他们来干什么?”南风问道,这些衙役抓个市井地痞还成,似这种诚他们来了也无用处。
“人多力量大。”胖子带着白犬先走一步。
“人多不害怕吧?”南风言罢,又道,“看好你的狗,别让它把那刺客咬了。”
“它比你听话。”胖子摆手过后冲白犬说了几句什么,说的是梵语,南风听不懂,不过那白犬倒是能听懂,连连点头。
南风没有立刻跟过去,张忠等人晚上看不清东西,好在地上有积雪,还能勉强行走。
“大人。”张忠等人跟了上来,大冬天的被胖子喊起来,连夜跑了十几里的山路,个个冻的瑟瑟发抖
南风抬了抬手,带着张忠等人南行下山。
胖子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跟那白犬说话,说的都是梵语,白犬虽不能说话,却能发出几种鼻音予以回应。
“你跟它说什么?”南风好奇的问道。
“梵语。”胖子随口答道。
南风知道胖子故意吊他胃口,也就不再追问。不过白犬能够听懂梵语也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胖子前世是西域的高僧,而这白犬就是他前世的扈从。
再往深了想,白犬出现在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白犬通灵,知道主人转世之后会出现在何处,便先行到此等待。第二种可能就是西域的高僧转世之前预料到自己日后去遇到什么事情,也预料到自己会出现在哪里,于是便告之白犬,让它前去等候。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白犬就需要具备一定神通才行,不过目前来看,这白犬虽有变身异能,却并不具备神通智慧,胖子骗它出恭,自茅房偷着喝酒它便不得察觉。
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白犬出现在这里是胖子转世之前授意的,如果真是这样,胖子前世就不是高僧那么简单了,应该是高僧中的高僧,能够预测到自己以后能够去往哪里,这不是寻常高僧能做到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白犬都是值得敬佩的,西域离此不下千万里,路途漫漫,白犬孤身独行,跋涉至此,着实不易。
除了对白犬的敬佩,南风心里还有疑惑,胖子既是西域高僧,为何转世中土?
胖子自然不知道南风在想什么,带着白犬快速下山,义庄的大门是关着的,他进不去,便跳到墙头,扶着门楼向里张望。
那白犬汪汪两声,不见胖子理它,纵身一跃,跳到墙头,冲着院子连声吠叫。
“看好它。”南风喊道。
胖子没应声,不过那白犬虽在吠叫却并没有跳进去。
南风带了张忠等人赶到义庄,南风命一干衙役自门外等候,纵身跳上了门楼。
“踩着我啦。”胖子龇牙缩手。
那白犬也知道二人关系,听得胖子叫唤,只是歪头看了一眼,若是换做旁人,它定会上来撕咬。
南风没理胖子,轻身跳进院子,此时天木老道和他的师弟已经开始救治那女刺客,那具被女刺客杀掉的僵尸还有女刺客想要带走的尸体都在不远处。
南风走到僵尸旁边,蹲下身定睛细看,他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僵尸,僵尸与死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们的身体很是僵硬,皮肉发黑,眼睛也已经干瘪,把一具尸体在阴凉的地方晾上半个月,再抹上锅底灰就是这般模样。
此外,僵尸的指甲的确很长,却并不似鹰爪那般尖锐,与人类不曾修剪的指甲是一样的,想必是死后指甲继续生长所致。
再者,僵尸嘴角有两根獠牙,獠牙有两寸来长,这两根獠牙并不是后期生出的,而是人原本就有的犬齿变长了。以木片拨开僵尸口唇,可见僵尸下颚的犬齿也已经变长,只是没有上颚犬齿那般长,不过一寸左右。
市井传闻僵尸肮脏污秽,也不是这样,由于已经僵硬干瘪,僵尸身上并无浓重异味,那气味与潮湿房间里许久不曾打开的衣柜有些相似,是一股霉气。
僵尸的头顶插着一把短刀,这是它的致命伤,由于不晓得拔出短刀会有什么后果,南风便没有妄动,而是直身站起,过去旁观天木二人解毒救人。
那女刺客不是被咬到的,而是被僵尸抓伤的,伤口在左臂,此时天木正在往那伤口上敷药拔毒,用的是白米混合少量朱砂。
见南风过来,天木便主动解释,这剂药的主药是朱砂,白米只是药引,朱砂为火属纯阳之物,能够中和僵尸所带阴寒尸毒,但朱砂有毒,不可多用,若常年服用,日久累积,死后也会因体内火气太重而导致肉身不腐。
白米为洁净之物,可吸附杂气,以它拔毒,在其吸满尸气之后可轻易去除,再换新药,若是用别的药引承载,耗尽药力之后便不能清洁的这般干净。
单是朱砂白米还不够,这只是外用拔毒,由于尸毒已经随着血液进入体内,故此还需要有内服解毒之药,最好是火属毒物,蛇毒就是火属毒物。
但此时是冬天,无处寻找毒蛇,就只能用别物代替,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僵尸的尸牙研磨成粉也可解毒,只是剂量不好拿捏,少了不足以中和尸毒,剂量大了就会毒死人。
天木老道砸了尸牙下来,以磨刀石磨蹭,南风站起走进义庄,由于先前发生过争斗,义庄里一片狼藉。
义庄里有七八具棺材,还有一些不大的陶瓮,棺材和陶瓮大多破碎损毁,地上散落着很多陶片和骨殖。棺材是放尸体的,陶瓮是放尸骨的,这里放的都是客死他乡的异乡人,有棺材睡的应该是死的时候身边还有同伴,棺材都是同伴给他们购置的。陶瓮里的多是尸体不完整的,亦或者是穷人,没有银钱购买棺材,只能火化捡取骨殖。
都说众生平等,其实自古至今众生从来就不曾平等过,且不管五牲六畜都被人吃,只说人自身,有钱有势的锦衣玉食,出入车马。贫民百姓紧衣缩食,难得温饱。就算死了,待遇也不一样,有钱的睡棺材,没钱的连棺材都没的睡。
房中唯一保存完整的是西北角落的那口棺材,那是口灰白色的杂木棺材,隐约可见上面残留有暗紫色的横竖条纹,那是墨斗弹下的痕迹,墨斗本是工匠求平取直的器物,纵横平直等同天地规矩,再以鸡血代墨,弹下线条便可克制妖邪。
除了棺木上的墨斗血线,义庄的墙壁上还残留有不少已经发白的符咒,梁上也有,正所谓趋吉避凶,不知吉凶也就罢了,若是某处有道家符咒或佛教咒语,亦或是周围刻有太极八卦等镇邪之物,当避而远之,以全其身。
在南风随意走动,左右观望的同时,天木师兄弟二人一直在院子里忙碌,南风自义庄出来,发现二人已经停了下来,不过脸上的神情却不是大功告成而是愁恼困惑。
“怎么了?”南风低声问道。
“经络淤塞,内外药物不得连通会合,难起效力。”天木疑惑摇头。
“哪里出了问题?”南风问道,天木的意思是外敷的药物应该与内服的药物合并起效,而眼下两种药物并没有会合生效。
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想想办法。”南风说道,这女刺客先前自义庄外面待了好几个时辰,一直不曾动手有两种可能,一是担心这是他设的局,去到义庄会遭到围捕。二是她并不在乎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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