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南风自言自语。
“搞了半天这东西是灵芝成精。”胖子恍然大悟。
南风也有此怀疑,只是不似胖子那般武断,仔细想来,确有这种可能,灵芝不属草木,更不属于异类,亦非土石。
“这是用水浸泡的灵芝粉,”诸葛婵娟椅着木碗,“天气这么冷,碗里的水还没有结冰,表明咱们来的时候她还在这里。”
“她现在也在这附近。”南风说道,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异样的气息,只是无法确定气息的所在方位。
胖子想看木碗里的东西,诸葛婵娟随手递给了他,“灵芝味甘性温,入四经,与人参,黄精,首乌同为补益上品。”
“看来那妖精与这道士日久生情,不舍得他死了。”胖子笑道。
二人没有接话,很多时候胖子自己也知道是在胡说八道,只是嘴贱犯贫。
胖子自己也没当真,不过仔细想来,这家伙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妖物既然以灵芝粉延续那老道人的性命,说明二人很可能是一对情侣。
胖子看罢,将木碗又还给了南风,“现在咋办?”
南风将那木碗挥归原位,“走吧。”
“走?”胖子愕然瞪眼。
“这妖物不在咱们所需之列,没必要在此处耽搁停留。”南风说道,他先前与一干大罗议定的人选中没有灵芝一类,灵芝与太岁有些相似,与蘑菇也近似,但它很难准确归类。
“疑点重重,这便走了?”诸葛婵娟也不想走。
“没什么疑点了,”南风手指台阶下的那尊石像,“那石像的手里原本捧着的应该就是灵芝,这妖物也的确是灵芝幻化,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才将石像破坏掉的。”
“那老道士又咋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胖子手指大殿。
南风解释道,“他授的是七品符箓,七品符箓多授予深红升玄道人,而他现在的修为是正蓝三洞,这说明他很早之前就离开玉清宗了,自深红到正蓝的这段时间他一直与这妖物在一起。”
见二人不甚明白,南风又道,“玉清宗是三宗规矩最严的,门人弟子在晋身紫气之前必须专心修道,不能涉及儿女私情,此人不但涉及了,还是跟个妖物,玉清宗若是得知此事,必会严惩,于是此人干脆一走了之,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再回去过?”胖子问道。
“或许他是被玉清宗逐出了门派也未可知。”诸葛婵娟说道。
“关键就在法印,”南风一并解释,“授箓对道人事关重大,不同品阶的授箓能够使用高低不同的法术,如果此人离山之后曾经回去过,一定不会放弃升授六品和五品的机会。如果他是被撵出来的,法印就会被收回去,不可能还随身带着。”
得南风解释,诸葛婵娟感叹道,“这二人也算情深义重,那道人为了这女子不惜背离师门,自毁前程。那女子在他衰老之后,一直侍奉在旁不曾离弃。”
诸葛婵娟言罢,胖子摇头,“我还是感觉哪儿不对劲儿,这行宫是咋回事啊?还有屋里那堆药草,这老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那妖精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先让他僵死,然后争取时间想法子救他?”
南风没有接话,胖子的这两个问题他都没办法回答。
诸葛婵娟最敬佩重情重义之人,冲南风说道,“既然遇到了,不妨送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
“对呀,对呀。”胖子也赞同。
“对个屁呀,你俩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南风无奈皱眉,他之所以急着走,就是怕二人动了恻隐之心,二人先前善心大发,帮土鳖抢回了媳妇儿,这次又想成全这对儿,这可都是妖人结合,是不合天道的。
“带我进去,我要看看那道人的情况。”诸葛婵娟催促。
南风站着没动。
“你有没有同情心?”诸葛婵娟推他。
“你就是想帮,也得人家同意才行,你怎么知道人家需要你帮忙?”南风问道。
南风言罢,胖子扯着嗓子开始吆喝,“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喊罢,等了一会儿,没动静。
“行了,走吧。”南风催促。
眼见软的不成,胖子来硬的了,“再不出来,一把火把那老道士烧了。”
胖子的恐吓有效果,话音刚落,南风便察觉到台下五步外有气息在快速凝聚,眨眼之间气息凝聚完成,一个白衣女子幽幽现身。
这白衣女子与石像很是酷似,身高也大致相仿,看年纪当有十七八岁,身形高挑,一席白衣,但她所穿的白衣不是素白,而是灰白,长发披肩,容貌也算俊美,可能在旁人看来非常美貌,但在南风看来只能算中上之姿,不足之处是鼻子太挺,这在别的男人看来可能是优点,但他不很喜欢。
与南风的挑剔不同,胖子食性杂,白衣女子现身之后,这家伙看的眼都直了,不过他也没直很久,回过神来就将视线移向别处,且面有愧色,不消问,这是想到阿月的境遇而心生愧疚。
胖子和诸葛婵娟看的是此人样貌,而南风看的却是此人的修为和元神,此人是大洞修为,本命元神当真是一株灵芝,不过不是寻常灵芝的形状,而是一株罕见的六叶芝草。
南风刚想询问此人姓名来历,诸葛婵娟抢先开口,“殿里的道人,可是你的夫君?”
白衣女子现身之后一直垂眉低头,听得诸葛婵娟言语,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而缓缓点头。
白衣女子抬头之后,南风看到了她的眼神,此人的眼神之中多有惊怯,不问可知非常惧怕他们。
“他是不是身染重病?”诸葛婵娟的声音很是轻柔。
白衣女子闻言再度抬头看向诸葛婵娟。
诸葛婵娟对此人很有好感,察觉到她眼中的胆怯,鼓励道,“不用怕,我们不会拿你,你且告诉我们,他是不是染了布?”
白衣女子缓缓摇头,低声说道,“他没病,只是老了。”
师娘离落雪也是一席白衣,但同是身穿白衣,二者的神态和气度却大不相同,离落雪眉宇之间透着过来人的从容和平和,而眼前这个灵芝幻化的女子显露出的多是青涩和胆怯,想必是幽居深山,少见外人之故。
“既是老了,你以曼陀罗花延他性命有何用处?”诸葛婵娟问道。
“我想救他。”白衣女子说道。
“如何救得?”诸葛婵娟追问。
白衣女子低头不语。
见她不说话,诸葛婵娟转头看向南风,“我进去看看。”
南风无奈,只得摆手将正殿里的曼陀罗花尽数消除,撤了屏障,由她入内。
眼见曼陀罗花消失,那白衣女子好生惊慌,诸葛婵娟见状急忙宽慰道,“不用怕,有他在,用不到这些东西,来,随我一起进去。”
白衣女子对南风和胖子有些畏惧,不敢上前,南风见状,拉着胖子让到一旁。
白衣女子怯怯上前,与诸葛婵娟一同入内查看那道人的情况。
胖子也想进去,南风没让,二人自门外等着。
诸葛婵娟一边检查道人的情况,一边与那白衣女子说话,那白衣女子很是单纯,经不住诸葛婵娟盘问,最终还是说了,她本体为七叶瑶草,已得大洞修为,待得渡过天劫就能齐全七叶,生出内丹,得其内丹之人可得长生。
“你若救他,自己岂不死了?”诸葛婵娟好生惊诧。
白衣女子低头不语。
见她这般,诸葛婵娟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