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感觉训得差不多了,他心里的气也发泻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行了,你出去吧。”
刘根就出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刚才在骂刘根的过程中提到了傅华,就想要不要把目前跟孟森之间的事情跟傅华做些解释,可是想了想之后放弃了,他现在还没找到彻底解决孟森的办法,这个时候就算是跟傅华做什么解释,傅华也不一定会相信,反而有可能将自己的意图泄露给别人知道,这对自己并不是有利的,算了吧。
这件事请孙守义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傅华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幸好有些时候做领导的也没必要跟下属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还是不去费那个口舌了吧。
兴孟集团开工典礼现场人头攒动,彩旗飘扬,广告气球拖着写着祝贺词的五颜六色的绸带高高的飞在空中,一片热闹景象。
孟森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西服,扎着有点艳红的领带,满脸喜**在典礼台上。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公司的工作人员跑来在孟森耳边说道:“孙副市长来了。”孟森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好,就赶忙带着现场的人迎了出去。
作为开工典礼来说,能请到什么级别的领导往往是能说明这个项目单位的实力的。虽然孟森跟孟副省长关系还不错,不过呢,跟海川市的领导们的关系就没那么铁了。尤其是张林和金达这些实力人物,根本就不愿跟孟森扯上关系,孙守义能够来现场给他剪彩,实在一件是令孟森脸上有光的事情。
孙守义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充分肯定了兴孟集团对海川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还说孟森是海川民营企业家中的代表人物,总之给了兴孟集团和孟森高度的评价。
典礼结束后,孟森设宴款待来的这些贵宾们,孙守义也留下来了,酒宴上的气氛一直很热闹,大家很放松,有客人讲着一些多少有点荤的段子,段子很有意思,酒桌上就不时的爆出一阵会心的笑声,甚至连孙守义都跟着笑了起来。
孟森陶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了,他有点飘飘然了。他小时候的家境是很穷的,因为兄妹多,父母赚得钱养家都困难,他们家吃饭都吃不饱,家里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周边的邻居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蔑视,谁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发迹到这种地步,就连市里的高官都是自己的座上客,都在跟自己把酒言欢呢。
孟森心中就有些感慨万分,这要是把当年的邻居们请来参加这场盛宴,他们的脸上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孟森不用猜也知道答案,他们脸上一定是那种谄媚到骨的笑容。
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对有钱有势的人都是谄媚的,对穷困潦倒的人都是鄙夷的,现实到令人齿寒的地步。
孟森相信他能有今天,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出头天的机会,而自己恰到好处的抓住了。想到这里,有点微醺的孟森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的孙守义,问了一句令孙守义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孙副市长,你相信宿命吗?”
孙守义愣了一下,他搞不清楚孟森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讥笑什么吗?还是真的要问自己相信不相信人是有宿命的?不过不管孟森说这句话真实意图是什么,孙守义都感觉到受到了很强烈的讽刺,他是政府的官员,本应为了市民主持正义,铲除掉孟森这种恶势力的,但现在他不但没有出手铲除孟森,相反还跟孟森把酒言欢。孟森说宿命,是不是想要讽刺说他孙守义无法拿他怎么样,只好认命了呢?
孙守义脸上就有点发烧的感觉,他心里是很想告诉孟森,你一个流氓问什么宿命啊?这世间上当然是有宿命的,这个宿命就是作奸犯科的人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你现在不用嚣张,你该得的报应总有一天会来的。
但这些只是孙守义内心中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今天既然来参加了孟森的开业典礼,本身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示,就没准备跟孟森在典礼上对着干,因此他只是看了孟森一眼,笑笑说:“孟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什么意思啊?”
孟森笑了笑说:“是这样子的,孙副市长,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吃不饱穿不暖的,可爸爸妈妈老是告诉我,说我会有出息的,因为他们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找过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大老板的。”
孟森还真是想跟自己谈真实的宿命问题,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算命的很灵啊,你现在不就是大老板了吗?”
孟森笑笑说:“是啊,我现在是成了大老板了,应验了算命先生所说的。但以前有段时间我是不相信他的,我踏上社会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的,我读书并不好,所以就没有那种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刚踏上社会的时候我只能干一些卖苦力的工作,那种生活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每天上班下班,日子平淡的跟水一样,自己都会怀疑是否还能发达起来。幸好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算命先生帮我算的那个命,我应该是大老板啊,我不该过这种日子的,我孟森绝对不会就这么平淡走过这一生的,我应该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就决定不再做那种辛苦却不赚钱的工作,跑出来闯天下。于是才有了我今天。”
孙守义听得出来孟森语气中的骄傲,心里不觉有点好笑,这个流氓出身的家伙竟然开始觉得功成名就了,还在他这个常务副市长面前吹嘘,真是有意思。
孟森接着说道:“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是不是幸好当初我爸爸妈妈帮我去算了一个这样子的命,才让我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是有机会成为大老板的,才有了出来闯的动力啊?如果当初算命的结果是说我这辈子应该是个穷光蛋,那我又会怎么样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孟董都不会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啊?”
孟森点了点头,说:“孙副市长您这话说得很对,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是不会老老实实的,但是不是就注定会有今天这种成就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就有点被弄糊涂了,我有今天,是因为命中早就注定了,还是我自己不甘平淡的个性使然呢?孙副市长,您是北京来的,又读过很多的书,我想您肯定比我有头脑的多,您来告诉我,这人究竟是有宿命啊,还是没宿命啊?”
宿命这个问题本来是学问精深的哲学家们探讨的话题,今天却被一个流氓出身的企业家拿出来探讨,这让孙守义从心里感到滑稽,他笑了起来,说:“孟董啊,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大,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强有力的证明证明说这世界上究竟是有宿命还是没宿命啊。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啊。”
孟森笑了笑说:“看来还真是无法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又有人站起来敬酒了,两人的话题就这样子被错开,再也没人重新提起了。
当天晚上,孙守义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孟森这个宿命的问题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在孟森跟他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而在此刻他突然觉得孟森的这个问题唤起了他心底很强的共鸣,让他挥之不去。
其实,孙守义小的时候家里也是很穷,他家里是在一个很僻远的山区之中,至今那里的人们在地里辛苦了一年,还是很难温饱的,孙守义的父亲是那种只能挣死钱的人,他只会守着土地,从每年土地带给他的收获中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这种钱养家活口都困难,更别说给子女提供优裕的生活和学习条件了。所以孙守义自小就经常看到父母抱歉的眼神,这种眼神常常是在他要一支铅笔或者一个本子的时候出现,那么小的一笔钱对他的家庭来说都是负担,更别说他一下子要几百块钱学杂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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