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当初不是要把阿惟许配给顾桓的么?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要嫁给顾桓!”
“当初你不愿嫁,现在难道痴了傻了般要给他当寡妻么?”
“寡妻也无所谓,他的病因女儿而起,是女儿欠他的......”
“寻儿!寻儿!”上官帙气急败坏地喊上官寻进来,手颤巍巍地指着阿惟道:
“你马上替我把这不孝女锁到她的闺房之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走!”
就这样,阿惟被关在房里,足足关了三天。
三天,足以让许多人和事相隔两重天。
上官寻把她放出来时,她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上官寻叹了一声,道:
“你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路。”
走出上官府大门,隐约听到远方有哀乐响起,她怔怔地往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只见满地飘散着纸钱,街道冷清,穿着白衣麻服手执招魂幡的队伍很长,还有敲着钹念着经文超度的和尚,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道:
“镇南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悲伤之事也莫过于此啊!”
“就是,听说镇南王世子尚未到而立之年,可惜药石无灵,前两日娶妻冲喜也躲不过这一大劫......”
“听说已经运棺到司马氏皇陵了?”
“非也非也,据说那处只是衣冠冢,听说世子的遗言是要葬在凤城他外祖父的故居。”
漫天纸钱纷纷扬扬四处飘飞,阿惟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默然半晌,终是安静地转身离去。
“阿惟------”彭允匆匆赶到,上前一手拉住她,”我刚去上官府找你,知道你出来了,他们真是的,怎么能让你自己跑到这来呢?快跟我回去......”
阿惟点点头,温顺得有些反常,慢慢走回去的一路上不管彭允跟她说什么她也只是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回了府,进了自己的闺房,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走出门来向着上官帙书房方向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上官寻走进她的院子来问道:
“阿惟,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惟站起来,淡漠的眸子落在自己的兄长身上,”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爹爹。阿惟走了,哥哥无须挂念。”
说罢转身要走,上官寻用力抓住妹妹的手臂把她拉回身边,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不许你干傻事!”
“哥哥放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住过的房子,走过的路......我不会做傻事,以前......不也这么过来的吗?”
“阿惟,我陪你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彭允此时插进一句,”你要走路去,我就陪你走路,你要坐车我也陪你坐车,刮风下雨我都陪着你......”
阿惟摇摇头,”世子的好意阿惟心领了,习惯了一个人,多一个人在身边反而不自在。世子会找到比阿惟好千百倍的女子来倾心以待,哥哥,邢家的婚事请你帮阿惟退了,就说很抱歉......”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微笑,提起包袱,再一次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家。
当初,她能这样忘了杨昭;今日,她也能这样忘了顾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