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因为对她失望了。
去年时,局座苦劝她不要调离青山,就留在市局失败后,她来到孙唐的接近一年内,从没回去过青山,甚至都不打电话给局座——换上任何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人,都会对她失望。
继而愤怒,终于在某个酒局后,借着酒劲,嘴里骂着没良心的死丫头,然后把她的手机号,从电话簿里删除了。
所以呢,当白灵儿终于拨通了局座的电话后,他才不知道这是谁。
“白灵儿?”
局座的声音,自手机内传来后,是那样的清晰。
更像一根看不见的钢针,很狠刺在了白灵儿的耳朵里,让她唯有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
局座在说她的名字时,语气里满满地都是疑问。
就好像,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似的。
以前时,局座对她那样呵护有加,可现在,却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换谁,谁不心痛不已呢?
但再心痛,白灵儿还是得说话,很小声的说:“是、是我。张局,您、您还好吗?”
“白灵儿?”
局座在那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终于想起来了:“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
白灵儿开心的说:“对,对,我就是白灵儿。张局,您怎么能够忘记我是谁呢?”
局座的声音,忽然变冷:“原来是白副局啊。请问白副局,刚才接连给我打电话,影响我参加一个重要会意,到底是有什么重要指使呢?”
白灵儿愕然。
不,不是愕然,是彻底傻掉。
据说在新的换届中,局座就会顶替已经成为省厅正职梁厅的位子,成为位高权重的常务副厅,再次跨越半个级别。
而白灵儿这个副局,充其量也就是个副处罢了。
副处到接近副部的正厅,在口头上说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无非是从副处到正处,再从正处到副厅,再到正厅而已,其间也就是差着三个级别而已。
可傻子都知道,在官场上,休说是三个级别了,哪怕是半个级别,也是绝大多数人退休都迈不过去的门槛。
所以现在的局座对白灵儿来说,那就是个天的存在。
但现在,他却口口声声地请问白副局,对他有什么重要指使。
白灵儿只是被吓傻了,没有当场被吓得出溜到桌子下面,就已经证明她的神经相当大条了。
“白副局,您怎么不说话呢?”
等到不耐烦的局座,再次语气生硬的问道。
“张、张局。对、对不起。”
白灵儿身子轻轻颤了下,低声说:“打搅了。您、您先忙,我挂了。”
她实在不敢和局座通话了。
不然,她会被折磨疯掉。
她刚要结束通话,手机那边的局座,猛地大吼一声:“你敢!”
白灵儿被吓得一哆嗦时,局座那边已经全力开火了:“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真亏我那么呵护,疼爱你。可你滚去孙唐后一年了,不但没来看过我老人家,居然连请安的电话都不打一个!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