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此乃天赐良机也!必可一举全歼张绣!”申仪密使说完之后,韩当十分兴奋的抱拳言道。
程普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变化,这申仪的密使若是来的早一些,在程普答应张绣之前到来,事情或许还不会让程普如此为难。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着实令程普十分纠结。
“程公z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若是将这些人放纵回去,将来便是我东吴之敌!纵敌长寇,非良将所为!”韩当更进言道。
程普十分为难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程某既然答应了张绣,现在反悔,岂不是贻笑天下?更是天下责我吴将无信!人无信不立!”
“程公此言差矣!”
就在程普说话时,监军严畯从帐外走了进来。之前程普故意撇开严畯,先斩后奏,而这次是避不开了!严畯正是韩当派人请来!目的就是要加码让程普屈服。严畯迈步入帐中,上前对程普一拱手道:“程公从戎数十载,当知兵者诡道之理N谈失信与否?两军对垒,各出奇计!妄谈道义,误军且自误也!今主公已与汉王分道扬镳,将来必也是势不两立!程公答
应张绣,纵放其部,只怕不是在帮主公,而是在害主公!今既有良机,当以全歼张绣为务!程公犹豫不决,惶恐遗笑天下,难道程公的名声比主公的大业还重要么?”
严峻的口才比赵咨高明了不知多少档次,这番话是将程普逼入了死角!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便成了只顾惜自己名声而不顾自家主公之人了!
程普十分清楚,严峻是主公派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此番若是不答应,严峻必将此事上报寿春!那时恐怕将要招致寿春官吏的指责,甚至是责难了!
更令程普无奈的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即便是自己不答应,恐怕也没用了!因为连黄盖也悄悄的向韩当身边移了一步,虽然黄盖没有说话,但程普看在眼里,已知黄盖站在了韩当同一立场。
“此等行径,程某不为!诸位愿做,那就随你们吧!程某这就上书主公,请罢都督之职!”
程普不能答应韩当、严畯,但又不能执意反对,只能选择退出!
众人一听,尽皆大惊,黄盖急忙劝道:“程公这是何苦呢?”程普根本不加理会,当即奋笔疾书,便将请辞书信挥就!随后又从怀中取出兵符印信,送到严畯面前,言道:“此为右都督之兵符!曼才乃是监军,程某这就交付与你!至于诸位选择让谁来领兵,那便是诸
位之事了!程某会嘱咐本部人马,无论是谁领这右都督兵符,皆可任意调动!”
严畯不傻,自然没敢伸手去接。程普也不强求,转身便将兵符印信防止正中案几之上,随后昂首迈步而出!
将走至营帐门口时,严畯说话了!
“程公切莫意气用事!若是坏了大局,主公降罪下来,程公担当的起么!”
严畯言语暗含强迫之意,程普却是不理会严畯的狐假虎威!冷哼一声回话道:“有什么担当不起!不过是一颗项上人头!程某何足惜哉!”
言罢,当即甩袖而去!并未再多言其他。当夜,程普便带了凌统并五百军士,离开了驻地,往南阳而回!
留下的众人无不惊愕,都没有想到程普话不多说,性情却是如此刚烈!
韩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从个人情感上来说,韩当对程普是十分敬重的,韩当绝没有想要借严畯之势来凌驾程普的意思,只是想要让程普同意对张绣发动歼灭战。
黄盖更是错愕,因为程普方才的举动显然是对帐中所有人都不满,当然也包括自己!这可是半辈子的袍泽兄弟了!现在却因为立场不同,造成这样的隔阂,这不是黄盖想要的。
严畯倒是并不怎么惋惜,他正愁程普威行军中,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现在好了,程普自己退避三舍,既得罪了主公孙权,严畯在军中的话语权也势必会有所提升。
最关键是程普将自己手中的兵马交了出来,这一点倒是令严畯很意外。对于严畯来说,这也是个大好机会,正好趁此削弱程普在军中的影响力,这件事情如果办得好,回去必受孙权重赏!
“二位将军!程普甩手不干了,咱们怎么办?”严畯平静的问黄盖、韩当二人道。
严畯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黄盖、韩当二人地位不分伯仲,各有本部兵马,而严畯身为监军,算是这军中地位最高的三人。毫无疑问,接下来指挥鲁阳这一战的必然也要从三人之中推举一个出来。
论年纪黄盖比韩当还大一点,韩当一向也敬重黄盖,在黄盖面前,韩当并没有争风之心,于是对黄盖拱手言道:“公覆兄资望深重,韩当愿听从公覆兄调遣!”
听到韩当这话,严畯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本以为二人资历不分伯仲,必会抢着当这个右都督,不想韩当竟然推举黄盖,而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黄盖却是看到了严畯脸上古怪的表情,心下一动!当即上前对严畯拱手道:“盖等虽久在军戎,却不及监军体察主公心意!窃以为此督领三军之任,非严监军莫属!”
韩当闻言面露疑色,黄盖却是向韩当使了个眼色。二十几年同袍,韩当当即会意,于是也上前对严畯拱手道:“非监军莫属!”
两员上将都这样表态了,严畯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故作镇静。
“这……二位将军皆是上将之资,区区在下怎敢僭越?”严畯拱手推脱道。“监军不必推辞了!我与义公并齐军中,此时无论是谁出来接这个重任,恐怕都难以服众!而你乃是主公亲命的监军,本就有监护三军之职!程公既然不在,当然是监军接任!请监军放心,我等必定听从监
军调遣!”黄盖再次对严畯说道。
韩当随即也上前拱手表态!严畯心想,这鲁阳情势已经十分明朗,军功唾手可得,不要白不要!其实严畯平日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这样大的功劳就在眼前,身手就可以摘下,怕是没几个人不动心,严畯也不
例外!虽然才能不足以领军,大不了破了鲁阳便将兵符交还,更何况破了鲁阳之后,便是北上与吕蒙合兵,那时候自然有吕蒙来掌军,也不必他严畯继续担当大事。“好吧!既然如此,事有权宜,严某便斗胆暂代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