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深吸一口气看着张庭玉道:“你别慌,我今天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然后又对大栓子说:“你先带着李家姐妹还有老爷子去清泉村躲躲。等他们安顿好之后,把骡车赶到到这里来等着。”
大栓子驾着车刚离开,只听菜市上传来一阵响锣声,接着,镇上的一众老少街坊如潮水般涌了过去。
并不是大家好奇心强,而是姬如霜这个女官有令,但凡紧锣敲起来后,每家每户都得出来围观。否则,她有让你意想不到方法让人家破。
看着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菜市场,苏芷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对李三娘交待一番,然后交给她一个包袱说:“一定要听我的口令行事。”
李三娘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放心吧,苏姐。”
说完,轻身往菜市场里跑去。
张庭玉见苏芷寻了块石墩坐下,不由担心的问:“李三娘一个人能办成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苏芷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他郑重的说:“这个你拿好,待会大风刮起来之后就把它抓开,往西北方向撒去。”
张庭玉小心捧着那纸包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苏芷轻笑一声:“让姬如霜害怕的东西,切记,一定要跑到人群最里面,待风起之时,往西北方向一次撒光。”
说完,她抬眼看了看天越来越浓厚的黑云说:“走吧,先混入人群再说。”
两人拉下斗篷,将整张脸完全隐入其中,快步朝菜市场走去。
苏芷刚挤进人群里,只听一声极响亮的哭声传出来:是小宝在哭!
她奋力挤进去一看,原来姬如霜正指使着一个差役拿刀背抽这个不满五岁的孩子!
看到年幼的孩子被打的扑在地上磕的满脸鲜血,嚎哭不止,李氏像疯了似的扭着身扑上去。
姬如霜一声清喝:“好大胆的刁妇,给我打,一直打到张相公肯现身为止!”
看着沉重的乱刀砸向李氏,顷刻间被打头破血流!
“妖妇,快住手!既然你要找我们张家人,为何要活活打死无辜妇孺?就把我的命拿去吧!”张定远分开人群冲到姬如霜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妖妇,你这般作恶,一定不得好死!”
姬如霜眼都不眨一下轻笑一声:“来人,既然张定远这个老西不想活,就成全他!至于李家人也一并给我打死!”
她刚说完,那些衙役才举起钢刀,只听一声悲鸣冲天而起!
随即,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夹着尘土呼啸而来!
“姬氏恶女,害我等无法超生,纳命来,纳命来,纳命来!”一声仿若响雷般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接着,一阵刺鼻的浓烟弥撒开来!
“你们这些帮凶也要下地狱!”又是一声巨雷炸在一众衙役心头。
围观的百姓四散奔逃之时,只听张定远高声疾呼:“神明显灵,重惩恶妇!”
他这么喊,原本惊慌失措的百姓不知谁带头跪下:“求神明保估!”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极为凄厉的尖叫声传来:救命——救命啊!
众人却是心头一喜:那妖婆果遭了报应,连上天都看不眼了。
趁大风中浓烟滚滚之机,李三娘将喇叭往身后背,覆上苏芷特意给她的面具,从一个吓着软摊在地上的衙役手里夺过一把钢刀,冲向姬如霜的轿子。
只见用样戴着面具的张庭玉,手持一把利剑,死命的往姬如霜身上戳!
一阵阵尖叫声刺激她的血性,想到刚才那些衙役竟然对几岁的幼童下手,便心生义愤回身朝一众衙役一通砍。
随着风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苏芷打了个呼哨,解开一众李家人便招呼李三娘跟张庭玉离开。
“穆娘子,我在这儿。”苏芷刚跑出人群,便被大栓子拉住:“快上车吧!”
说完,见风把浓烟吹散了些,立刻拿出泥丸姬如霜那顶大轿子砸去。
随着一股更浓郁的硝烟散开,她的凄厉的呼号声渐弱。
李三娘拉起一直往后看的张庭玉钻入车中:“还看什么看?担心那妖妇没被戳死?”
“三娘,禁声!大栓子咱们还抄小道回去。”苏芷扫了眼浑身血迹的李三娘跟张庭玉皱着眉头说:“快把外衫脱了仍草蒌里。”
张庭玉机械的脱掉外衣轻噫道:“我终于杀了她!哈,终于杀了她!”
李三娘有些害怕的挪的离他远些:“他,不是疯魔了吧?”
苏芷淡淡看他一眼说:“没事儿,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儿,”
“不,苏娘子,能够亲手杀了姬如霜,实乃平生所快!哈!”不等他笑出声,李三娘立刻唔住他的嘴:“咱们还没出青峰镇呢!你先控制下心绪。”
张庭玉深吸一口气,取下沾满血的面具笑着说:“是啊,我终于解脱了!”
“希望张家也洗脱干洗吧!”苏芷掀开帘子看了眼空荡荡的街道说:“千万不要再来个黄如霜,李如霜什么的。”
这次她虽借鬼神之名斩杀了作恶多端的姬如霜,但是,她心里清楚立在她身后的靠山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幸亏她刚救出李家人时,嘱托他们立刻离开青峰镇躲起来。
所以,那些人绝对会拿张家开刀。
而盘踞于京城的张家本族也绝不会看着自家的老窝被掀了去,况且,还有他们所依附的三皇子。
想通这些之后,苏芷仅仅担心李家能否顺利逃脱出来。
骡车刚驶出青峰镇,正要拐上小路,只见后面一辆马车疾驶而来。
“前面赶车的可是大栓子?”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李捕头亲自赶了马车追了上来。
苏芷掀开车帘对李捕头问:“你们欲往何处去?细软都带上了么?你大嫂还有小宝伤的重不重?”
李捕头纵马上前跟骡车并行,李氏掀开车帘感激的说:“刚才一定是你作法救了我跟小宝的命吧?穆娘子,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苏芷见她头上随意蒙着块布巾子,脸上还有没干的血渍,不由心疼的说:“你快放下车帘子,风大别冲着头了。小宝伤的重么?”
“他没事就头磕破了点,牙摔掉半拉儿。”李氏依言放下帘道:“爹说了这回我们一家就跟着您做家奴讨个活命。”
李捕头接过她的话头道:“是啊,穆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们李家势落,一家子老少妇孺拖累啊。”
家奴?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