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侯沧海和张小兰要拿整段时间跑全国经销商和各省分公司,张跃武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带着小兰离开江州也有好处,路上要注意安全。”
侯沧海道:“我和兰花花准备带两辆越野车,没有制定计划,这样相反会很安全。以前跟着兰花花的女保镖冉仲琳留给了妈,同时还配了两个人听从冉仲琳指挥。妈只要长期住在家属院,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安排好,我放心多了。谢谢侯子。”
为了应对一大恶人的威胁,吕思涵和张泻被迫出国,女儿女婿到全国各地视察也有躲避危险的意味,张跃武只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恶气,无法排泄。他如今已经富甲一方,因为要合法经营,反而成为菜板上的鱼肉,任由拿着菜刀的黑社会砍杀。
“这是他马的什么回事?”张跃武站在窗边,朝着天空恶狠狠地喊了一嗓子。
在最靠近办公室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煤矿制服的年轻人。年轻人方肯是专案组便衣民警,到矿上已经有好些天了。他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煤矿大院,无所事事。
一辆越野车飞弛而来,车未停稳,六指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来到张跃武办公室。很快,六指跑出办公室,一阵震耳铃响,护矿队员从另一幢楼跑了出来。护矿队员全是精壮酗子,戴着头盔,清一色地拿着铁锹。以前护矿队打架用棍,吃过亏以后,便改用了铁锹。铁锹可用作棍,若是对手用刀,铁锹便可变成利器。
护矿队冲出来的同时,又有一群未下井的矿工陆续跑出来,每个人都拿着家伙。方肯看到这个情况,肾上腺素一下就被激发出来,跑出办公室。刚出门,他就见到张跃武阴沉着脸走出来。
“张总,什么事情?”方肯问道。
“打架。马文昌的人故意越界开采,还把我们的人打伤了,围在井口。”张跃武道。
方肯道:“我去看看。”
张跃武道:“矿上人打架凶,你别靠太近,跟着六指就行了。”
六指是张跃武心腹,凡是护矿队打架都是由其指挥,也是除了张跃武之外唯一知道方肯真实身份的人。越野车跟在两辆大货车后面,六指拿起手机,道:“老五,你别动下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老五在手机里面吼道:“你们从大弯那边过来,从后面包抄。他们有三四十人,都带着家伙。”
当六指打完电话,方肯问道:“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六指道:“欺人太甚。整个高州有很多小矿,地下坑道经常串到其他矿上,这是常事。谁挖到谁的矿,大家心里都有数,找地方坐一坐,喝杯酒,打场牌,一般情况下就能解决。现在马文昌发了疯,不管是我们挖到他的矿,还是他挖到我们的矿,都要动手打架。今天他们有意挖穿了我们巷道,然后冲过来打人,把我们一个班组全打了,还围了井口。”
说话间,越野车来到一处大弯。越野车停了下来,六指和方肯来到山坡上。两辆大货车载着全幅‘武装’的工人和护矿队员们,直奔发生冲突的井口。
井口乱成一团,张跃武手下矿工们站在平房顶上,拿着棍棒。楼下是另一群矿工,团团围住平房,。从一楼到二楼只有一个两人能并行的梯子,上面有张厚桌子堵住梯子,老五满脸是血,带着几个拿着棍子的矿工守在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楼下冲了几次梯子,都被楼上矿工打了下来
马文昌的矿工们攻不上去,拿起砖头和石块朝上面砸,砖石如雨,楼上人只能伏低。一部分矿工进入井口,开始打砸井口设施。
方肯在山坡上将两方形势看得清楚,道:“这是打砸抢了,为什么不报警?”
六指道:“报警没用,等到警察慢悠悠走来,大家都散了。电影经常演,警察总是打完架才来。”
方肯看着四处挥舞的铁锹和棍棒,道:“打出事怎么办?”
六指道:“老板只要肯出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受伤了自认倒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闹得大了,弄出人命,就找人顶雷。”
两辆货车扬起灰尘,如猛虎一样扑向井口。
马文昌矿工原本占据优势,没有料到张跃武的人守在楼上不跑,增援矿工又来得如此之快,顿时慌了阵脚。
打群架讲究气势,气势输了就必败无疑。张跃武护矿队迅速将马文昌矿工打散,七八人被打倒,另有一些人拼命朝山上跑。
带着岭东、岭西、山南等各地口音的骂声乱哄哄响彻在井口。
方肯见护矿队围殴躺在地上的矿工,紧张起来,劝道:“六指,不能再打,再打就要出事。”
六指道:“没事,他们长期打架,看着狠,实则都躲着要害。”
正在这时,传来砰地一声枪响,正在追赶的护矿队员倒了一个。这一声枪响如裁判的铃声,让所有打斗都停了下来。远处接连传来枪响,吓得护矿队员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
方肯听到枪声后,一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六指拿起对讲机问了几句,风清云淡地道:“方警官,没事,腿上中了一枪,没有大出血。今天动了枪,派出所民警等会肯定要来。我们先走,让老五处理这里的烂摊子。”
没有大出血,意味着没有伤到动脉,不会危及生命。方肯身份特殊,不宜久留,便随着六指回到矿上。
离开井口约半个小时,站在矿部大楼的方肯终于听到警车声音。他是开过枪见过血的警察,回想矿工们的恶斗,仍然觉得心惊。他随即又觉得悲哀,恶斗的双方皆是来自天南海北的矿工,为了保住工作,也为了多拿奖金,殴打起同为矿工的对手毫不留情。
心情沉重的方肯来到张跃武办公室。
张跃武独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沉郁。他原本是脸色略白的胖脸,做了几年煤矿,脸型发生了明显变化,额头有了深浓皱纹,胖圆脸变成黑方脸。
方肯道:“我到了现场,打得头破血流,居然还有人开枪。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以前不是这样,现在马文昌疯子一样找我的麻烦。马文昌背后的势力也就是王沟煤矿背后的势力,这一点绝对不会错。你们要破王沟案子,就得盯住这伙人。”经过了唐州车祸,张跃武彻底看透了马文昌心思:马文昌之所以不肯接受黄德勇私下调解,是因为马文昌和一大恶人联手,铁了心要霸占我的煤矿。
张跃武曾经请黄德勇市长出面调解两个来自江州的煤老板之间的纠纷。马文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说得好听,背后仍然逮着机会就“恶斗”。他并不了解方肯,就没有讲更多细节。
方肯留在张跃武身边,目光自然紧盯着‘王沟煤矿’背后的黑手,他有些不解地道:“就这样打来打去,大家互有损伤,背后势力也占不到便宜啊。”
“我经商多年,见识过太多阴谋诡计。为了怕他们设圈套,坚决不和他们有任何形式的经济协议,这样就不会形成经济纠纷。有了经济纠葛,被人黑掉往往没有地方说理,这是我多年经商的血泪教训。”张跃武再次非常肯定地道:“我可以肯定地说,目前出现这些事件的背后黑手是就是王沟煤矿的黑手。他们从明面上占不到便宜,肯定会使暗招,比如绑架,比如打黑枪,他们都曾经做过。”
绑架、黑枪确实都在李清明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要吞下如此大体量的综合性煤矿,绝非一件易事。张跃武吃过一次大亏,如今把自己变成乌龟,躲在厚壳里,还真不好下手。他决定干一件比打架要更为爆裂的事情,直接瘫痪张跃武的主要煤矿,然后再拿住张跃武妻子儿女之中的一位,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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