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发了一枝烟,道:“没事,还没有开学。”
保安抽着烟,态度和缓了,道:“这个伙食团不好做,好几个老板都亏了。”
侯沧海心里一紧,表面风清云淡地道:“是什么原因?”
保安道:“要是我能知道原因,就由我来当老板了。以后我们过来打饭,手腕稳点,多弄点肉。”
侯沧海道:“没有问题,欢迎你们到一食堂吃饭。”
在电科院一食堂忙到了下午三点,总算将大厅和员工宿舍完全收拾出来。看着面目一新的大厅和食堂,他心中涌出了脱离平庸生活的激情。
吃过晚饭后,侯沧海和熊小梅拖着疲惫身体回到黑河,简单冲洗以后就躺在床上,继续商量伙食团的事。商量几句,侯沧海觉得眼皮沉重,重得无法挣开。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电话响起。侯沧海一把抓过电话,看了来电显示,道:“建军,怎么样?”
吴建军道:“我问了好几个朋友,终于帮你联系到一个师傅,与我妈有点亲戚关系。他每天早上可以跑一趟批发市场,每天油费和其他费用折合在一起二十五块钱。我和他砍了一会价,他说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要起床,价钱不能少,否则就不谈了。”
早上到批发市场买菜是伙食团躲不开的必要环节,侯沧海道:“那就确定下来,每天二十五元,一个月结一次。”
在侯沧海打电话时,熊小梅一直在给眼色。男友挂断电话后,她道:“二十五块钱一趟,有点贵。我打听过,絮车从批发市场到一食堂都是十五块,最多二十块。”
侯沧海道:“这人是建军亲戚,他每天早上五点钟到伙食团来接人,然后再到批发市场,一来一回,价格自然贵些。”
两人都累了,不想起身,躺在床上休息。窗外群星闪烁,夜空深邃。
这时,电话又响起。
“郭加林愿意回来,好,好,太好了,什么时候回来?”侯沧海终于等到了一个关键性好消息。
周永利道:“但是,他要和老婆、徒弟一起回来,也就是你们要聘请他们三人。他老婆叫杜玉荣,一直在餐馆工作,工作经验丰富。还有一点,他要跟那边老板请辞,按规矩是要提前一个月,所以要等到九月初才能过来,否则拿不到工资。”
九月初才来,这让侯沧海一阵牙痛,道:“妈,你把他的电话要来,我和他直接谈。”
熊小梅一直凑在电话边听母子俩对答,电话结束后,她就表态道:“只要技术好,夫妻两人和徒弟陈东可以一起要。反正我们没有现成的厨师,与其找根本不了解底细的陌生人,还不如找亲戚朋友。”经过一次不成功的服装店生意,她算是接受过市场洗礼,与刚刚辞职时相比更趋近于现实。
夫妻统一认识以后,侯沧海直接与郭加林联系,答应报飞机票,商定了夫妻两人的工资。
郭架林这才答应在八月二十八日准时回江州。
主厨定下、煮饭师傅定下、服务员到位,虽然白案主厨没有着落,一食堂伙食团就定于八月二十九日正式开伙。
眼见着时间逼近,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白案厨师,侯沧海和熊小梅被逼到墙角,反而不怕了。他们决定如果在开伙时仍然找不到白案厨师,就到附近小食堂去收包子、馒头和花卷。就算贵一些,也必须保证准时开伙。准时开伙的原因既是学校要求,也是竞争需要。学校有三个食堂,存在着激烈竞争,不能按时开伙,必然会有很多的学生被二食堂和三食堂吸引去。
除了厨房以外,一食堂还有一个重要附属设施——锅炉和洗澡堂,在签合同时属于捆绑销售。按校方后勤的说法,锅炉和洗澡堂是必定赚钱的项目,考虑到一食堂是全校最大食堂,承担的任务重,所以才把这个赚钱项目交给一食堂,属于福利性质。
侯沧海接手锅炉房以后,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手问题,他和熊小梅从事的行业与锅炉房差了十万八千里,实在无法找到锅炉工。考虑再三,出于安全原因,高薪聘用了后勤处提供的锅炉工。
从接手伙食团开始,经过紧张筹备,一食堂的人马慢慢开始成型,目前只差一个白案主厨和一个采购员。
自从开业时间贴出来以后,米、面、油、肉等各行业供货商陆续找了过来。他们为了争取与一食堂长期合作,愿意采取赊货的方式提供原材料,一个月或半个月结一次帐。
侯沧海原本以为购买原材料会积压大量资金,谁知主动有商家送货上门,主动赊货,这就大大减轻了资金压力。
他鲁莽地踏入一个全新行业,没有熟悉的可靠批发商,没有掌握判断商品质量的诀窍,只能采取谁来得早就要谁的货的简单粗暴做法。两三天时间内,仓库里堆满了米、面、油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