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有味。转折点在煤炭上。省银行当领导的“舅舅”送来了一个惊天财富——邻省与山南交界处的一个煤矿。
他如高台跳水一般钻进了深山里的一个大矿,从此陷入一连串的麻烦之中,到了今天,二十来年辛苦给别人修房子的钱全部搭了进去,还从银行贷款一个亿,以及三千万高利贷。这些钱如泥牛入水,全部化成了煤渣渣。
苏希望一直幻想“卖出一吨煤赚多少钱”来安慰自己。但是,这一大笔巨款还没有到手,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窒息而死的临界点在舅舅被调查。舅舅由失权派变成靠边派,而且极有可能进鸡笼。贷款断裂,他的黑金帝国眼见着就要轰然倒地。在危机关头,他明知是毒药,还是喝下了高利贷这碗毒酒。
在绝望中,苏希望想通过江南地产的三幢大楼还掉高利贷,然后熬到煤矿黑金出世。从理论上,这完全可行,界时,他的财富将比做楼房时多十部都不止。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失血速度,千疮百孔的钱袋子根本无法支撑到拿到工程款的那一天,更别说煤矿正常生产。
按照国家规定,建筑企业在施工之前都需要上缴工程总支付款的5%作为质量保证金,三幢楼交了三百万保证金。这笔钱在前些年没有什么大不了,在现在就是拿走了很大一块流动资金。而且这个保证金交出去之后,真正回账至少要三年。
今年运气更差,钢材在半年时间每吨猛地涨一千元。工程开工不能停,向甲方增资又难,这项工程仅这笔费用就多了500多万。
此外,下面的人以及供应商又在催要人工费、材料费。
以前舅舅大权在握时,这些事情都好办。如今,苏希望拿着工程合同找到银行借贷,银行高挂免谈牌,一句话,先还旧钱,再谈新款。
他找到以前关系挺不错的副行长,哀求道:“我是二级资质企业,锁厂危房改造工程真能赚钱,就是周转一下,一定能按时还贷。”这位副行长推得一干二净:“地是江南地产的,要借只能是江南地产来借。作为乙方的建筑企业,我爱莫能助。”
几年前,他有一段时间每个星期都和副行长在一起吃喝玩乐,这时墙倒众人推。当这位副行长说“我爱莫能助”时,苏希望很想拿酒瓶子将这个副行长脑袋打破。
极度绝望,苏希望反而无所畏惧了。他睡在地上想了很久,爬起来,给高州另一个放水人打了电话,喝下另一杯毒酒。
此时,他暗自庆幸煤矿是在邻省,还捂着盖子没有爆炸,否则想喝毒酒都喝不到。
两天后,苏希望在洗头房外面用一个新卡给110打了电话后,然后大义凛然地走进了洗头房,要了两个洗头妹为自己服务。当三个公安冲进屋里时,一男两女赤条条在床上,被捉了现形。
苏希望的妻子交了罚款,第二天就和苏希望离婚。房子和儿子归苏希望妻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希望彻底放开了,根本不管已经深度套牢的煤矿,天天守在工地上。主楼施工相当顺利,没有风波。
八月中旬,苏希望向江南地产提出了五百万元的《按施工进度拨款申请表》。
(第两零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