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纪委和区委组织部两个部门的主官凑在一起研究如何处理陈天岛。
从陈天岛执法本身来看:他收到面条厂违章建筑举报,带领执法一科处理举报,对违章的面条厂下发限期整改通知书。
这个过程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区委已经开会要求各部门必须配合矿务局改制,可是正在开会时便发生此事。从时间上来看,陈天岛带队执法时并不知道会议精神,也就不存在故意违反区委要求的嫌疑。陈天岛依法履职,没有问题。
从执法过程来看:陈天岛其实并没有与张小兰发生斗殴行为,只是动作相对粗鲁一些,导致张小兰意外受伤。
区纪委和区委组织部两个领导再次回看视频。
组织部杨部长道:“金书记,视频不完整,后面部分为什么没有?”
金书记道:“据保安说,面条厂工人得到张小兰受伤消息后,纷纷跑出来看,结果脱离岗位,导致全厂短路,烧了监控。”
杨部长惊奇地道:“这么巧?敲留下了张小兰与陈天岛发生冲突这一段,这肯定是人为设置的。用这套说辞,骗我们是傻子。”
金书记道:“人为设置又怎么样,陈天岛撞了人是事实啊。我们现在考虑是如何处理,从纪委监察角度来说,他还称不上暴力执法。若是肢体接触就要纪律处分,综合执法局撤掉算了,队员都不会认真执法了。我们既要保护老百姓利益,也要保护一线同志的工作积极性。但是,市委领导定了调子,必须得给出处理意见。我建议由组织部门给出戒勉谈话处分,然后将其调出执法部门,到乡镇工作。同时,陈天岛要向张小兰赔礼道歉,争取其谅解。”
一般情况下,区级部门副职调至乡镇工作都会由副转正,否则就是贬出城。给了陈天岛戒勉处分,再调出城,也算是较重处罚了。
这是一个综合各方因素的比较中肯的意见,杨部长接受了。
除了金书记所说的理由外,还有一个在公开诚绝对不能摆上桌面的理由,陈天岛叔叔是市里实权派,得罪了他叔叔,说不定以后会惹上麻烦。
经过反复讨论,金、杨两人拿出了一个折中的处理意见。区委同意给陈天岛戒勉谈话处分,调至黑河镇任副镇长。
杨敏得知处理结果,很气愤,马上打电话给江阳区领导,情绪颇为激动。
侯沧海陪着张小兰在客厅看电视。从医院出来以后,杨敏强烈要求女儿回家住几天。因此,从医院出来以后,侯沧海和张小兰就住在杨敏家。杨敏家里带有强烈的杨敏个人色彩,让侯沧海颇不自在。
杨敏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火之后,走到客厅。她见女婿对此事并不积极,不禁怒上心头。在女儿休息时,她单独将侯沧海叫到一边,道:“兰花花吃了这么大亏,你这个当男人的,难道就这样看着。陈天岛调到黑河当副镇长,这算是什么处罚。我现在摸清楚陈天岛背后的人是谁,否则陈天岛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沧海集团的法律顾问赵波律师已经在收集资料,准备起诉,让陈天岛赔钱。”在改制的关键时刻,侯沧海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闹得太大不符合当前总体战略利益。
“我们家难道缺这几个钱?”杨敏和侯沧海气场一直不和,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争执。侯沧海和张小兰结婚以后,侯沧海费了好些时间才叫出一声“妈”,当侯沧海一次叫“妈”之时,杨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现在听到“妈”的称呼,依然会觉得不自在。
侯沧海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岳母,道:“事情发生后,陈天岛已经被工人们痛打了一顿,现在,组织上给了他处理,我们公司正在请律师起诉他。除了这三项外,等我找时机让道上兄弟捅他几刀,或者断一条腿,砍一支胳膊。”
对于杨敏的身份来说,砍人是不可能的。侯沧海用直接简单的方法,直接将杨敏挡在此事之外。
杨敏气得转身进了厨房,用菜刀将菜板砍得啪啪着响。在砍肉丸子时,她渐渐平静下来,这个臭女婿说话很不入耳,却也道出实情。如今是法制社会,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从法律角度来说,还真不能把陈天岛怎么样。
门铃响起,江阳区综合执法局老张局长带着陈天岛过来赔礼道歉。
老张局长手里提着水果,用手按着门铃,满脸堆笑。
杨敏听到门铃声,从厨房出来,问道:“谁?”
侯沧海道:“江阳区综合执法局张局长,后面跟着陈天岛,估计来赔礼道歉。我建议让老张局长进门,不让陈天岛进屋。”
杨敏点了点头。
侯沧海打开门,招呼了老张局长,将其让进门。陈天岛脸上全是指甲伤痕,贴了些创可贴,极为狼狈。他见防盗门打开,正要进门,不料侯沧海干脆利索地关上防盗门,直接将其拦在屋外。
陈天岛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将自己手里提着的苹果放在门口,灰溜溜走了。
陈天岛将小车留给老张局长,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孙飞所在的江阳酒店。
“马的,给脸不要脸。为了这点破事,把老子弄到黑河镇。我是综合执法局副局长,调到黑河至少应该当镇长,给我一个副职。”在顶楼大豪包里,陈天岛斜躺在沙发上,抽起烟,吐烟圈,发牢骚道:“表哥,我是为了你冲锋陷阵,如今遭人打脸,没功劳还有苦劳,你得犒劳我。”
陈天岛和孙飞是转弯亲戚。这种亲戚距离远,早就已经不来往了。两人是偶然之间在饭局坐在一起,交谈之下,才发现是亲戚。孙飞有钱,陈天岛是副局长,再加上詹军是两人共同朋友,其关系很快就热络起来,“表哥、表弟”称呼得很是亲切。
“放心,我安排了美女,等会詹军要过来,有福同享。”孙飞又道:“我还以为侯沧海真能把工人弄去堵省道,若真有这个劲,倒是我的对手。虽然天岛老弟事情做得莽撞,但是也摸到了侯沧海底细,这人没有什么劲,就是靠着了张跃武才能起来。”
陈天岛坐了起来,道:“表哥,面条厂那个地盘真值得花这么大的代价?”
“你这人一天就知道冲冲杀杀,要向詹军多学学,动脑筋,比动手要强。”孙飞又道:“美达集团是国内做商业地产的老大,他们与国资委多有接触,想要在矿务局东侧这一块搞一个大型商业区。面条厂在半山坡上,不在商业区范围内。但是面条厂直线距离与美达商业区直有两百多米,到时从山坡上修一条路,我们就能以极小价格获得一大片升值空间极大的土地。”
陈天岛眨着被打伤的熊猫眼,道:“美达集团真的要来?”
“鲍大有亲口给我说的,可靠性很高。面条厂那块地是工业用地,我们到手后,要通过你叔叔牵线,补交点土地出让金,改变土地用途。”孙飞道:“人要发财得靠机遇,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这次能掌控了面条厂,你几辈子的钱都有了。我们三兄弟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得舒服,就看这一次。”
得知这个发财良机,陈天岛两眼发光,道:“我叔叔表面上严肃得很,不近人情,实际上也想钱,只不过要绝对可靠。”他又觉得疑惑,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弄商业区的地?”
孙飞道:“美达集团是省政府牵的线,关系深厚,我们肯定抢不到最热的地。面条厂那块地不在商业区内,又有很多工人,不引人注意。我们工作做到前面,神不知鬼不觉就抓了一块好地。什么是眼光,这就是眼光。可惜是我们得到信息晚了一些,让侯沧海抢了先。当初要是我们能承包面条厂,事情就更好办了。”
综合执法局副局长不是有油水的部门,陈天岛钱包总是不够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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