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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给小姐买朵花吧！”
一个扎着马尾的弱智少女站到了桌旁。
查楠诧异的抬起头：
“今天……不是情人节吧？”
被渣男认为弱智的少女轻轻一笑：
“只要先生心里有这位美丽的小姐，哪天不是情人节呢？”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查楠心中暗暗喝了一个彩，即将揭开塔罗牌的紧张感也被冲散不少。
“我买吧。”
坐在桌对面的黎珊珊轻轻说道。
扎马尾少女欢喜的把手中玫瑰递了上去。
查楠看着黎珊珊，似乎有些不明白。
“送给你。”
烛光映着红色的玫瑰花，又映着黎珊珊娇羞的脸庞。
“女人一样可以送给男人的，要对自己有信心，阿楠，”黎珊珊说道，“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查楠瞬间释然，非常感激的看着黎珊珊，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那，我们一起掀开塔罗牌吧。”
查楠看着黎珊珊，温柔说道。
“塔罗牌？”
旁边的弱智少女惊喜的一声低呼，目光亮亮的看着二人。
“你怎么还没走？”
查楠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哦，先生，我还有支花想推荐给你。”
还有支花要推荐？
查楠郁闷了。
扎马尾的少女从抱着的小巧花篮里抽出一支淡黄色的楔，笑着说道；
“今天父亲节！买一支花送给您敬爱的父亲吧！”
这句话一说，黎珊珊心里顿时一惊。
果然，对面的查楠脸上顿时一片阴沉。
“谢谢了！我……没有父亲！”
查楠面无表情，可是黎珊珊分明看出了那一抹悲伤和隐忍的愤怒。
扎马尾的少女这次智商明显在线。
匆匆的说了对不起，少女就赶紧离开了。
“阿楠……”
黎珊珊握住了查楠的大手。
“没事的，珊珊……我们继续。”
查楠看着黎珊珊的温柔笑容和眼底那一抹心疼，心里一阵温暖。
握住黎珊珊柔弱无骨的小手，查楠深吸一口气，随即笑笑对黎珊珊说道：
“珊珊，我爱你！”
说完之后，两人同时掀开了黑漆漆的塔罗牌。
黎珊珊翻过牌面之后就一直看着坐在对面的查楠。
她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关注在塔罗牌上。
只要她爱的是查楠，塔罗牌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可黎珊珊立刻就呆住了。
查楠在看到牌面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整个人几乎是如遭雷击一般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查楠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夹杂着深深的绝望！
“阿楠！”
黎珊珊焦急的握紧了查楠的手，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阿楠？这是什么？这是……”
看到牌面的黎珊珊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漆黑的背景上，一块圆形的白色区域，里面画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中世纪战神或者将军。
可跟普通的将军不同之处在于，那个画面上的将军——
没有头！
“无头骑士！怎么会这样……”
查楠脸色苍白，喃喃自语。
“我不信！我还有小阿卡纳牌……”
“阿楠，我爱你，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改变不了的，区区一张塔罗牌——算什么！”
说着，黎珊珊轻轻的把两张塔罗牌扣起，伸出双手握住了查楠的大手。
查楠止住动作，抬起头，看着烛光摇曳的餐桌对面，温柔又坚定的黎珊珊，突然眼里就流下泪来。
“珊珊，谢谢你……”
查楠哽咽道。
黎珊珊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查楠。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跟人提过我的过去，我的家庭，我的……父亲。”
查楠拿起红酒的酒瓶，给自己的高脚杯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黎珊珊不说话，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要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的父亲，是一个道士……很可笑吧。”
黎珊珊笑笑不说话。
其实她心里在想，我早就知道了，还去你老家打探过。
查楠却没有在意黎珊珊的反应，又伸手倒了一杯酒，却没有喝，而是夹在两指之间轻轻晃动，目光盯着殷红的酒液，像是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
“准确的说，他是楼观道在当今世上的唯一最后传人，当然你可能不了解楼观道，那是一个小众流派，跟正一教、全真教相比籍籍无名，能传到当今已经不易了，你虽然不了解道教，但是至少可以体会一下他那种期望和压力，尤其是在我表现出极强的天赋之后……”
怪不得这家伙每次推算什么都好准。
黎珊珊心想。
仰头喝下杯中酒，又倒了大半杯，一瓶酒已经见底。
查楠一口气喝干，又挥手要了一瓶。
黎珊珊本待阻止，迟疑了一下，又默默的放弃了。
“小时候的我，表现出极强的道学天赋，九岁就通晓梅花易数，这种天赋这让父亲喜上眉梢，他多年的夙愿终于有实现的可能了，可是，我只是对道教蕴含的哲理比较喜欢，对术术感兴趣，不代表我听信他那些神神道道的内容。可以说……我相当的反感……”
怪不得能凭在计算机上的天赋辍学混饭吃哦。
黎珊珊又想。
查楠又满饮一杯红酒，再次倒上，有些醉意的继续说道：
“那时候的我，在道学上的能力，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我的父亲，人也变得自负，甚至自大，父亲会经常气恼于我的种种偏见——至少跟他格格不入——我们的矛盾，也在一天天积累……”
轻轻的喝了一口酒，查楠声音低了下去：
“终于有一天，是我十二岁那年，十二岁啊，那年，那天，我算到了我潜意识中一直不敢算的一个课题——我……”
说到这里，查楠抬起头，盯着黎珊珊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一丝丝恐惧：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
黎珊珊的目光有一丝迷离。
说实话，她压根就不信这个。
“阿楠，你不愿说就不说罢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是谁，你有什么顾虑，你有怎么样的过去，对我来说，对我们俩来说，都不重要。”
黎珊珊紧紧的握住查楠的手：
“我在乎的，只有你。”
温柔的香气伴着弥漫的烛光，幽幽的飘进查楠的耳朵。
他本已有些朦胧的目光沉静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谢谢你，珊珊，谢谢你给了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不，还不够好。”
黎珊珊看着渣男眼底里还未完全褪去的一丝恐惧，看着查楠虽然还有恐惧但仍然坚定看着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