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给彻底清零。
想到这里，白发青年走到营养液的管道那边，取下管子，在没有肉食的情况下，提供给喰种的RC溶液无疑是唯一的食物。
他半蹲下身，把少年挡住脸的手掰开，无视绷带下眼眶的窟窿，仿佛那张可怖的面容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240号的嘴唇被打开，管子直接插入喉咙里。
“喝下这些东西。”
随着这声命令，冰凉的Rc溶液灌入进去，温暖了饥渴的胃部。
这些以最残忍方式把喰种榨成汁后形成的RC溶液，成为了240号的救命稻草。不需要有马贵将过多的强迫，240号吞咽起来，来不及喝进去的地方濡湿了干燥的舌头和口腔，顺着嘴角流出，口中发出水液的津津声。
在明白【痛苦】这个词之后，240号记住了【饿】。
他要吃东西。
倒在地上是没有办法吃东西的。
240号感觉到眼部发烫，反射性要去抠那里，这个举动遭到了有马贵将的阻止。
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摆脱手腕上禁锢的手指。
“啊啊啊啊！”
他不会说话，用喊声表达出无法诉说的想法。
那是【恐惧】。
有马贵将蹙眉，考虑到自己要培养的是一个后继者，不是一个只懂畏惧的傀儡，他放下手，选择用更为温和的方式去洗脑。
在240号去抓眼睛的时候，他用携带来的针配合药物，给对方注射了一份可以减缓精神发狂的镇定剂。240号在药物发作之前，已经把快修复好的眼睛给抓得血肉模糊，白皙的脸颊上流满血水，而后手指痉挛。
镇定剂也直接影响到了240号的吞咽，Rc溶液流入气管，打扰了进食。
白发少年痛苦的跪在地上咳嗽起来。
“咳咳——呜——咳咳咳咳咳！”
有马贵将把Rc溶液关上，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冷漠，“不要一直不吃饭，你有没有感觉好了一些？”
240号瑟缩一下。
这是比话还有用的反应。
有马贵将沉吟，“看来你保留着对我的印象。”
他的手掌抚摸到少年脏兮兮的白发上，摩挲着头皮，让240号在眼睛长出来前一动不敢动，大脑里闪过一帧朱乱的画面。
在黑灰色的眼眸修复好的那一刹那，有马贵将用掌心盖住了他的双眼。
240号的视线漆黑无比。
嘴巴动了动，他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啊——”
迷茫，无措，惶恐不安……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有马贵将淡漠地说道：“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看见我。”
下一秒，240号的头遭到剧烈的撞击！
“再失忆一点吧。”
男人几乎不带个人感情的声音，奠定了今天不怎么美好的见面结局。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发少年的精神深处，有无数句脏话瞬间出现，又被击碎。
牢房里再次响彻哀嚎。
库克利亚监控室内，灰崎深目抽了口冷气，关闭监控画面——他本来以为有马贵将是对240号有特殊癖好，结果人家就是又把240号给打了一顿。
这一定是上辈子有仇吧。
弄得他都有点同情独眼蜈蚣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个小时后，灰崎深目送走有马贵将的时候格外客气，甚至还问了一句对方有没有兴趣来库克利亚当审讯师。
他的话得到有马贵将不解的侧目。
“我对审讯并无兴趣。”
灰崎深目和蔼地说道：“你的手法太粗暴了，可以精细一点。”
有马贵将：“不需要，我知道他死不了。”
灰崎深目：“……”
“那么，就此告别，灰崎特等。”站在库克利亚的出口，有马贵将说话非常有礼貌，身体也微微前倾，对年纪比他大的灰崎深目没有半点看不起。
他以平等的态度直视着对方。
干净的镜片下，有一双让灰崎深目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
“我的东西就先放你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