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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桃夭儿紧紧盯着冬梅,眼里闪过紧张。
她的院子是禁地,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但是姬府的人对“桃夭儿”忌讳莫深,她没能得到任何信息。
难道冬梅知道什么?
桃夭儿扫视这个沉稳有度的侍女,除了相貌平平,她倒没看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冬梅见鱼儿上钩,手微微攥紧,她看着桃夭儿一瞬间紧张的神色,咬唇:“这……奴婢只能说到这里,再多的,主公严禁我们提起。”
桃夭儿立刻瞪大眼:“有什么不能说的!来来来,你告诉我,瑜郎对那个桃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梅听到“瑜郎”这么亲密的称呼,心下沉了沉,但是她掩饰得极好。
在面上,冬梅一脸难色,比之昨天斩钉截铁的拒绝,却又多了几分转圜的余地。
桃夭儿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有门,她当机立断哄骗道:“没事的,我又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姬府禁地的事,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也不可能把你供出来吧!”
冬梅松动了一些,欲言又止:“我……”
桃夭儿见了越发激动,趁热打铁道:“我保密,绝不告诉任何人!”
冬梅嘴唇蠕动,在桃夭儿信誓旦旦的目光下,犹豫片刻后,迟疑着点头:“好,陶女郎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桃夭儿就差对天发誓了,她按捺住焦急:“说吧。”
冬梅咬唇,声音压得极小:“据说,桃夫人的住处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一场大火。”
桃夭儿眼眸暗下来,这个她知道,火是姬十三让人放的。
“三年前,桃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极为受宠,是主公的心上人。她虽然是侍妾,但是主公后院空虚,所以她的身份比之贵妾还要高。”冬梅说着,偷觑桃夭儿的脸色,希望能看到她失落又悲伤的表情。
桃夭儿确实失落又悲伤,但却不是因为嫉妒,她想起来那时候姬十三待她确实好,好到逾矩。当时只觉得寻常,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的确享受了贵妾甚至是主母才有的待遇而不自知。
“主公带她参加宫宴,还许她一座庄子,后来可能是舍不得桃夫人住得远,不久后又接回到府上。”说到这,冬梅顿了顿,满意地看到桃夭儿露出惊诧的眼神。怎么样,主公心里早就有人,而且待她好到这地步,听着难受吗?
桃夭儿难受倒是没有,但是却有些惊讶,原来她从春风楼被带走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后来,侨贵女来到府上做客,听说她本想成为主公的贵妾,但是……”冬梅盯着桃夭儿唰地暗淡的脸色,心下松快,“但是,那时桃夫人刚出事,所以主公就拒绝了她,说要先找到谋害桃夫人的凶手,再考虑成婚呢!”
桃夭儿前面听着侨云和姬十三的绯闻,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是等她领会到冬梅的后半句话,桃夭儿心神剧震,失神地盯着冬梅。
“陶女郎?”
冬梅被桃夭儿吓了一跳。
先前不是还郁郁寡欢的,怎么突然变得傻了似的?
她有说错什么吗?
“没事,你继续。”桃夭儿努力稳住心神,扯起笑,眼角的酸涩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是。”冬梅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桃夭儿,等看到她逐渐变红的眼眶,才放心地说下去。
“桃夫人死的时候,主公大病一场,后来他封了桃夫人的住所,不许任何人提起。”
冬梅说着说着,声音渐小,她注视着桃夭儿滚滚而下的泪珠,不确定地问:“陶女郎?”
“嗯,我没事。”桃夭儿抹抹泪,继续微笑。
“大致就是这样了。”冬梅盯着桃夭儿微红的眼角,心想主公这么宠爱另一个女郎,你不哭才怪!
“那,那桃夫人的死因呢?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这个问题很重要,桃夭儿眨眼,两颗眼泪掉下来。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冬梅垂眼,知道主公心里有人就行了,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呢。
“哦。”大脑基本罢工,桃夭儿在混乱之中抽出一丝理智,感激地对冬梅笑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女郎不必道谢,希望女郎心中有数即可,不必向他人提起。”冬梅行了个礼,眼里满是冷嘲。
“好好,你先去忙吧!”桃夭儿在泪目中挤出笑,几近哽咽。
“是。”冬梅最后扫了一眼桃夭儿摇摇欲坠的笑脸,满意地推门而出。
冬梅一走,桃夭儿就不再压制泪水,她心里一片空茫,不住默念那句让她震撼的话。
找到谋害桃夫人的凶手,再考虑成婚。
谋害,凶手,成婚。
谋害。
“难道,不是他要杀我吗呜呜?”
桃夭儿抱紧自己,不再压抑长久以来烙在骨子里的伤悲,哭得泣不成声。
“不可能,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呢呜呜呜……”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他呢?”
“呜呜呜……”
破碎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桃夭儿哭得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信,还是不信?
姬十三,到底是不是害她的凶手?
桃夭儿哭得缩成一团,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她什么也不知道,想得越多,心越痛。
隔间外,冬梅出了门还没有离开。
她抱着一堆东西,装作整理布巾,杵在门口,等到听到门内传来低声哭泣的音,才利索地离开。
一路上,隐隐的笑意始终挂在她嘴角。
书房。
姬十三洗漱过后,已经是晌午了。
周清跪坐在塌上,老神在在。
“主公,你在烦什么啊?”
姬十三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渐渐阴下来的天色,对周清的问话避而不谈:“早上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已经阴云满布了。”
“是啊,这天不可能一直是晴天,总会变的。”周清看着书房里挂着的晋国地图,意有所指。
“说的是。”姬十三收回视线,走到周清对面,“除此之外,北方的商队开始增多,实在是不安分。”
“主公,国主剩下的日子由你来定。至于匈奴,也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如今大事顺遂,为什么还要烦心呢?”周清笑得风轻云淡,但是依瞎能看出张狂的影子。
“我烦心的不是大事。”姬十三坐下,轻抿一口茶。
“不是大事?那是什么事?”周清难得听到姬十三吐露正事之外的事,闻言好奇地直勾勾盯着他,从文人雅士一秒变成八卦的市井闲人。
“陶然是女郎。”姬十三放下茶盏,有些头痛。
“什么!”周清大惊失色,脚一蹦差点就跳起来。
“嗯。”姬十三微微点头。
“他这,我,你——”周清瞪眼,手指着姬十三,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也没想到,已经让她改名陶冉了。”姬十三叹了口气,清俊的脸上划过一抹忧色。
“这,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主公你和她同床共枕,如果长久地和一个郎君传出绯闻,对,对将来的大业影响不好。”周清咽了口唾沫,勉强安慰道。
“我烦心的不是她是男是女。”姬十三又续了一杯茶,放在手心熨帖。
“那,那你烦什么?话说主公你心悦陶然,已经到忽视性别的地步了吗?”周清闻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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