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很少出席公开活动,今天……是个例外。
当然,以前也偶尔有过这种推不开的“例外”,不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去。
因为穿上高跟鞋就不会走路的唐大小姐从来不会陪他去,而他又是个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实则桀骜又自负的人,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也懒得给别人面子。
如若身边站的不是他心尖上那一位,他宁可自己一个人去。
却见男人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俊脸上漾开一丝笑纹,“她打电话来,说晚上陪我过去。”
她。
顾况望着他,不知是该替他高兴还是该替他难过。
十几年来,墨岚口中的那个“她”,就没换过人。
可是,他又想起什么,微微皱了眉,“老大怎么会对这种诚感兴趣?她要去做什么?会不会是……”
墨岚眼底极快的卷过风暴,转瞬归于沉寂,“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开了这个口,我就不能不应。”
“可是老大如今的立场暧昧不明。”顾况不放心道,“如果她站在陆仰止那边……”
“那就做掉他。”墨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语气没由来地阴沉下去,寒意彻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是他的,可偏偏他爱的女人背叛他一次、两次、三次。以前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他输得更难看……”
他掀开眼帘,墨色的瞳仁里噙着别有深意的笑,“后来我明白了,可能让言言来捅这一刀,才是他最惨淡的结局。”
顾况在屋里温度骤降的空气中打了个寒颤,艰难启齿道:“老大她不会帮你做这件事吧。”
墨岚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地点着,沉默着,五分钟后才又开腔:“确实,她这个人最重情义,可总被情义所累。所以我更不能让她留在陆仰止身边了——唯有从小生活在霜雪里的人,才能拥有傲雪凌霜的本事。陆仰止把她养在温室里,只会消磨她的意志,让她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
顾况目光复杂地思索了很久,最终道:“好,我听你的。”
……
盛夏悄然而逝,八月底的傍晚也隐隐有了丝凉意。
唐言蹊坐在出租车里,望着天边的血色残阳,总觉得心脏那处跳动的频率时快时慢,像是某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