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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熟睡的人
小镇里面每家每户都已经关门熄灯了，相对于城市里面，乡村小镇的夜晚十分的幽静。
可是今晚有点与众不同，在小镇里面那间仅有的卫生所，彻夜灯明。
而在卫生所的一楼，有几个人正在那里等待着。
“你们说这个何医生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啊。在这样的小诊所里面治病真的没有问题吧。”一个老大爷问着旁边的同伴。
“应该没事。刚才不是看到了。隔壁的那个老王，原本都是拖着背的，刚刚上去半个小时，他竟然就直起来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唉，想我们这个小地方能来一两个这样的医生真是太好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可是这些等待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犯困的，在他们看来看病是奢侈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有人到家门口来给你治病了，那么自己怎么能睡觉呢，万一睡过去让别人插了队岂不是亏大了。
踏踏踏
“我看的见，我看得见了！”
就在下面等待的时候，一个老头子从二楼走了下面，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兴奋。
手还在四周到处摸着。
“咦。这不是老赵头嘛。”
那个老头子看到下面的几个熟人，毕竟是一个镇上的，大部分人都是互相熟悉的。
“老王。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老了许多啊。”
“小李。当年来让大伯看看。都老，都老了。”
老头子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甚至在眼角还泛起了泪水。
“赵爷爷。何医生吩咐过了，手术刚刚做完。千万千万不要情绪激动，尽量不要流眼泪，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小翠随后跟了下来。
“是，是。我知道，我不激动。我不激动。”虽然赵爷爷嘴上这么说，可是他的身体动作却是表现着他激动的内心。
一个老妇人走到赵爷爷的跟前，伸出自己的手在赵爷爷的眼前晃了几下，不可思议的说道：“老赵。你看到见了。”
“看得见，看得见。”老赵兴奋的点点头，此时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而是一个兴奋的酗子。
“真的？你不是已经瞎了二十年了嘛。”一个老人家不敢相信的说着。
“什么瞎了二十年啊。何大夫说了，我这是眼部神经麻痹的原因。反正不是瞎。”老赵笑骂着拍了一下那个老人家的肩膀：“好了，不能你们说了。我……我要去看看我老伴的坟。自从十多年前她走了之后，我连她埋的地方都没有看过。”
说着，老赵三步并两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大半夜的跑去坟头，你不怕遇见鬼啊。”其他人笑着说道。
“遇鬼咋了。我就是要见我老伴。”
看着老赵离开的背影，其他人的眼睛里面都闪过精光。
他们不知道什么神经麻痹，他们只知道一个瞎了二十年的人竟然一夜之间看得见了。那么他们身上的那点病一定没有问题。
“好了。李婆婆，你跟我上来，其他人最好也不要等了，何医生等一下还要回城里。不过他明天晚上还会来的。所以你们大家要不就先回去吧。”小翠嘱咐了一句，就带着跟过来的李婆婆朝着上面走去。
不过其他的人并没有因为小翠的这些话，而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的天空已经有点蒙蒙亮了。
何凡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楼。
“好了。刚才那位李婆婆她的伤口还需要消毒，记住让她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吃那些辣的腥的东西。让五天之后再回来检查一下。”何凡一边脱着身上沾染着鲜血的白大褂，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小凡。您的白大褂要不留下来，让小翠洗一洗吧。不然带出来让人看到说不定会有不必要的误会。”乔大夫跟在后面笑着说道。
“小翠，这位就是那位医生嘛。”
“医生，医生。您看看我的腿还有没有治啊。”
“医生。我的这个背老是疼。”
“医生，您看我的背上有着很大的瘤子。”
看着突然挡去去路的老人家们，何凡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旁边的小翠。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今天的时间就到这里了，何医生他还要回城里。你们就不要拦着何医生了。何医生明天晚上还会回来继续给大家看病的。”乔大夫急忙过来，对着大家解释了一番。
虽然大家的眼神里面还带着着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开了。
何凡把手中的血色白大褂交给了小翠，然后看着那些老人家说道：“大家放心。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来的。那个时候，不管大家有什么大病小病都可以来找我。”
在一番诉说之后，何凡终于和小翠里面了卫生院。
这一次骑着车的是小翠，何凡实在是太累了。
从昨天晚上七八点开始，他就一直做手术，期间只有闲下来的一点功夫喝了一点水罢了，到现在为止他一共看了大小十二个病人。
“何医生。您这么好的医术是在哪里学来啊。我看您这么年轻……”小翠说了几句，可是当她回过头看到低落着脑袋昏昏欲睡的何凡，立刻就不说话了，骑车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平稳。
…………
“何医生，何医生。”
何凡迷迷糊糊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车站到了，要给您买票吗。”小翠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
何凡慢慢的三轮车上面下来，此时的他已经在火车站的站台上了。
“不用了，我有坐车卡。”何凡摆摆手。
而正巧这个时候，一辆火车停靠站了。
“我先上车了。明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下午六七点的时候过来接我就好了。”
“嗯知道了。何医生你路上小心一点啊。”
何凡上车之后，找了一个靠近车务员室的位置坐下，提前跟乘务员招呼了一下，麻烦她们在到灵海市车站的时候，叫自己一声。而他则是靠在座位上面沉沉睡去了。
哪怕车外有着车轨的轰鸣声，也丝毫无法打扰何凡此时困困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