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议题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但是现在,坐在上首的可是顾峥,想当初海顾都峥的经历让他知道,一个优秀的统领在他做出决断之后,无论是对与错,他身后的人必然会为了他所做出的这个决断出谋划策,冲锋陷阵,势必要将这个目标实现作为己任。
以完成这个目标作为最终的任务。
在这种必胜的信念的支撑之下,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到了最后在众策众力的合作之下,也将会变成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顾峥还很少打无把握的战争。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
于是,在底下的人吵的口干舌燥,顾峥在此时段之中喝下了一杯泡的恰到好处的功夫茶了之后,就用‘当啷……’扔在案几上的碰撞之音……打断了这群文臣们的反复念经。
“诸位臣工,朕知道诸位都在担心什么。”
“诸位的争吵,并不曾切中此次的主题。”
“难道户部尚书就不奇怪?朕刚才说京郊骑兵先锋营的五万轻骑兵已经率先出发,朕却不曾朝你的户部伸手,难道龚大人就不感到好奇,朕的这笔军费,朕的这批粮草又是从何而来的吗?”
顾峥只用了这一句话,就让偌大的御书房陷入到了死寂之中。
那些本身没有点经济意识的武将们对此只是挠挠脑袋,但是那些太清楚钱粮民生的文臣们……却是彻底的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是啊,这得多少钱啊。
陛下从哪里来得如此之多的钱?
想到这里的户部尚书浑身发抖,他就像是身上被一只耗子钻进去一般的以抽筋之姿态毫无形象的将官袍一撩,就将手探向了自己内里的亵裤,也就是现在的裤衩子处……探了过去。
在其中摸索到了一块很有味道的对牌之后,那户部尚书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既放松又痴迷的表情。
他都忘记了周边还有他的同僚,拿着这块仿佛钥匙形状的对牌,凑到眼前仔细的瞧了瞧,又深情的嗅了一下味道,在确认确实不曾被人掉包了之后,就朝着顾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陛下,臣的国库以及内储官银仓库的对牌手令从不曾离身。”
“所以,这笔粮草必然不是从臣的户部流出的。”
“陛下想诓骗小臣,这样做怕是不行的。”
“莫不是?陛下您开了自己的私库内库,用身家财产资助了这先锋营的骑兵军?”
“但是据臣所知,陛下的内库存银怕是有限吧?”
“年初时,陛下想要翻修一下避暑胜地,仙来山的行宫时,不是还向小臣哭过穷,想要从户部挪用一部分款项吗。”
“当时还是臣排除众议,抗住了各方的压力,拼了老命不要,也不拿这钱给皇帝陛下您行奢侈享受之风,到了最后那行宫的修葺不也就不了了之了吗。”
“陛下您也不富裕,就别糟践钱了啊。”
“毕竟您砸锅卖铁的将皇家多代帝王存下来的那点家底都拿出来了,也只能支撑这京郊一路的兵马先行军的。”
“可是陛下,您忘记了,在您的大战计划之中,还有更耗费钱的另外两路呢。”
瞅着这位微胖界的帅哥,掌握着一个国家的钱袋子的吝啬鬼,顾峥不由的哈哈大笑。
“龚大人啊,龚大人,朕的这个家您当的是真不错。”
“朕的老底儿都被龚大人摸的是清清楚楚,那么朕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如今的户部国库又有多少钱呢?”
“放心,龚大人,朕必然不会乱花的。”
“安公公??”
一旁又被提及的安公公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一弯腰,先朝着顾峥点头示意,随后就一个高,朝着微胖的龚大人扑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太监抢钱了啊!!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在龚大人愤怒的吼叫声中,安公公一个霸气的抬脚踹驴,不但利用反作用力将龚大人手中的对牌给抢了过来,还将这位长期从事文职工作而体态可人的小胖子……给踹了一个跟头。
咕噜噜的……就滚到了干瘦的王首辅脚底下。
这位龚大人在一阵茫然之后,就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抱着他的主心骨,全朝廷唯一有可能能制的住顾峥的王首辅的小腿,委屈的嚎啕大哭。
“嗷,王大人啊,皇帝陛下太黑了啊,他指使太监打我啊,他抢俺的钱啊。”
“那是我龚爱财辛辛苦苦数十年,一分一厘替咱们大魏国节省下来的啊。”
“自先帝二十六年起,大魏国天灾人祸就没有一个断的时候,都是我老龚,从无到有,咬着牙的省,拼了命的挤,才让这个穷的差点当了裤衩子的王朝支撑了下来了啊。”
“那时候,皇帝陛下刚刚登基,就为了其他国家不会因为帝王年幼而欺辱,对我们的大魏国政有什么想法,臣那是耗尽心力,为整个天下奉献出了一个绚烂无比又尽量省钱的登基大典啊。”
“王大人,刘大人,冯将军,你们都是经历了那一场登基大典的,你们说,是不是特别的华丽,特别的长面子,特别的有大国气息?”
“那时候国库多空虚啊,臣龚爱财还不是做到了?”
“赈灾,开荒,修路,挖渠,只要是正事儿,臣卡过朝廷一分钱吗?”
“没有啊!臣没有啊!!”
“可是现在呢?陛下要为这么一个有可能失败的用兵,抢自己的国库。”
“先皇啊!!你睁开眼瞧瞧啊!!您的子孙,是多麽的能干啊!!”
说完这胖子一撒手,就松开了王大人的小腿,也不管啥形象了,也不理啥叫高官的仪态了,在地上直接就打起了滚。
“我不管,老臣不管,您还臣的对牌,你还俺的钱!!”
因为户部尚书胖的很有特色,翻成一个完整的滚还有些困难,所以,此时的龚大人也只能蜷膝膝盖,往右翻上半圈,再因为惯性又回到原点,再往左边翻上半圈,循环往复,像是上翻在岸边的王八……无助的自我救赎。
看的那坐在案几后边的帝王是哈哈大笑,用一句话就停止了这场闹剧的持续发生。
“行了,龚大人,朕此次不会将你宝贝国库一洗而空的。”
“朕只动用二分之一的存银,无论战事进行到何种地步,朕都不会去动用那剩下的一半。”
“朕知道,这其中有四成的存银是为了南江运河最后一段渠道的修建所准备的。”
“剩下的一成,是为了突发灾祸的前期赈灾应急款项所用,朕是不会动用这些银钱的。”
“毕竟,朕发动这场战争是为了挣钱,而不是穷兵黩武,耗费国力的不智之举。”
“你放心,朕可不是一个昏君。”
听到这番话,龚大人一下子就松开了自己的膝盖,从地上勉力的爬起来,顺带手的还用袖口撸了一把鼻涕。
他挂着两行泪渍,可怜巴巴的望向龙椅上的帝王,带着几分犹豫的问道:“真的?陛下不诓臣?”
顾峥哈哈哈的笑道:“是的,不诓骗,朕连国库到底有多少存银,龚大人又计划着如何去花用朕都能算出来,朕何苦去骗你这个呢。”
“毕竟,户部到底还是龚大人协管的,朕还指望着用龚大人的精打细算以及高超的效率,来为我前线的将士们提供最坚强的保证呢。”
“粮草的调运,各方的协调,地方的配合,以及在此过程中的经济民生,朕还要仰仗龚大人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