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慕寒,轻轻摇了摇头,念了声“阿弥陀佛”,就带着大房的人离开了。
三太太庄芸一直和顾清雅明里暗里斗得厉害,见池慕寒吃亏受伤,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不冷不淡地对池慕寒说了一声,“啧啧……瞧瞧这伤,芸姨我见了都心疼啊。慕寒啊,你可得好好养着,你可是我们池家未来的顶梁柱。”
说罢,笑嘻嘻与池霆他们作辞,下去了。
人一波波的走,祠堂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只剩顾清雅陪伴在池霆身旁。
池霆拧目望着这个儿子,那双如水墨丹青一般的丹凤眸就像是从他已故的母亲脸上拓下来的一样,不仅长得像他母亲,这脾气倔,认死理,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思及故人,哪怕有再多的责备,池霆也统统咽下去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注视着池慕寒夫妇,吩咐道,“眉妩,带老二去医务室瞧瞧吧。”
眉妩点了点头,将一脸苍白的池慕寒扶起。
直至儿子儿媳相依相伴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中,池馨拄着金拐,慢吞吞地一瘸一拐地走向那长明灯下供奉的牌位。
将拐杖靠在桌上,一双皱巴巴的手捧起其中一块牌位。
顾清雅伫立在池霆身后,看到他捧起的牌位上写着“亡妻白素”。
他轻轻地抚摸那张牌位,就像是在抚摸女人的脸一般。
她从未见过纵横江城博彩业的赌王池霆有过这般温柔的目光,那只有对深爱的女人,才会用这般柔情的眼神。
那时顾清雅突然想,其实在她们几个太太之间,白素是最幸福的女人。
生前有人宠爱着,死后有人惦念着,不必在这座看似繁华热闹却冷清孤寂的大宅子里一点点老去,也不必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她们这些在大宅里的女人啊,这一辈子斗得你死我活的,就为了男人心头的那个“最”字。
人死了,就永远活在了那个男人的心里,青春永驻。
所谓“最爱”,大抵如此。
“外头起风了,这里阴凉,老爷,我扶你回轮椅上吧。”
顾清雅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道,池霆捧着那块牌位,背对着她,挥了下手,“你先回吧,我再在这里陪素素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