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就思量着东西应当不在她那儿。
谁料到还真就是她收着?
闵清则差点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小丫头,还真沉得住气。
闵玉容见九爷神色转暖,心中一动,就想要拿着玉佩捧到九爷跟前。
谁知她刚刚伸出手去,就被长灯高声何止:“爷的东西,你怎么随便乱碰!”
闵玉容委屈极了,“这是刚才我帮忙从地上捡起来的。”
“捡的?”闵清则淡淡一笑,“莫不是抢的吧。”
依着小丫头的脾气,不会把他的东西随便丢到地上去。即便掉到了地上,她也会自己捡起来。哪还需要旁人相帮。
“搁下。”闵清则探手而出,修长的指朝着旁边桌案遥遥一点,“放那里。莫要脏了我的东西。”
闵清则办案无数,稍微一听就知道是六姑娘在刻意惹是生非。
闵家的杂事,他不愿多管。
但是事关他的女孩儿,他不能不理会。
闵玉容羞窘得脸涨红。
好在闵九爷素来霸道惯了,旁人对她多是同情,并无人瞧不起她。偷觑了下周围人,见没有鄙夷的目光,她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轻轻的搁置声响起后,闵清则朝着君兰道:“你给我拿来吧。”
君兰不知这是何意,好生拿起了玉佩上前。
她把玉佩捧到九爷跟前,九爷不理。于是打算把它搁到他身边的桌上,却被他抬手止了。
君兰踟蹰着拿了东西放到长灯眼前。长灯似是被惊到了一样往后退去,连连摆手。
“姑娘还是给九爷吧。”长灯恭敬说道。
君兰不知长灯怎地突然对她这样礼敬起来,只能再次拿了手中之物回到九爷跟前,望着他欲言又止。
“九爷,这该怎么办才好?”
君兰无奈地悄悄去看九爷,却意外地在他眸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既是拿到了,怎不早些和我说。”闵清则快速低声与她说了句,方才声量如常地道:“玉佩是陛下所赐,我手上脏污未净,不好拿它。你先替我收着。”
众人只听到了最后两句。但这短短两句,却让她们尽皆错愕,齐齐抬头朝着君兰看来,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九爷同意让女子碰他的东西。
而且,九爷此刻的态度显然说明了一个问题。
玉佩一事,君兰不理亏。
在这静寂中,低沉之声缓缓响起。因着连日不曾休息而略带沙哑,却更添几分杀伐之气。
“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她拿着就拿着,与你们毫无关系。至于玉佩为什么会在她这里——”
闵清则慢慢侧身,望向身旁少女。
她光洁的额上微有细汗,呼吸急促,显然紧张极了。但,她依然倔强地挺直身子,仰着头,半点都不肯服输。
两人视线相撞,她认认真真地回视着他,想要辩解,“九爷,我……”
“我知道。”闵清则唇边漾起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此事你没做错。原本也是和我脱不开干系。”
这话来得突兀,让君兰有种事情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
此时清冷的声音在屋中慢慢回响。
“因她见我时连‘九叔’都不肯叫一声,我罚她每日至少去思明院两个时辰,为我收整思明院的小书房。今日正是第一天。”
满屋的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九爷居然肯让女子到他院子去了么?而且还能进到他的屋里?!
君兰则在旁目瞪口呆。
思明院?
每天?
至少两个时辰?
闵清则淡笑着望了她一眼,而后面容冷肃地朝向屋内其余众人,“……所以,她在院子里捡到了我的东西,实乃意料之中的事情。没甚特别。”
闵玉容觑了眼侯府妈妈,脸色苍白十指紧抓衣角,“之前分明没人见八妹妹去过思明院。”
长灯哼道:“这次时间很短,刚进去就出来了不成么?”
“可是九爷,八妹妹终究是动了您的东西。而且,她若是真在院子里捡到,为何不即刻把它留在思明院里,反倒要带在身上拿出来。”
长灯哈地笑了一声:“爷准她拿,与你何干。”
闵玉容犹不甘心,还欲再言,一抬头看到九爷不带温度的眼神,顿时惊得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你信口污蔑她,此事定要追究到底。”
闵清则语毕,眸光冷然利刃般划过在场所有人,一字一句铿然开口。
“她既是入了我的院子,便是我的人。从此刻起,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动她。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王妈妈走到池边。
那儿的垂柳下躺了一位浑身湿透的绿衣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容貌清丽。不过她现在口唇青白眼睛紧闭,瞧着没有一丝生气。
王妈妈去探她鼻息,只一瞬就快速缩回了手。
“不成了。”王妈妈摇摇头。
高氏忍不住轻呼,“死了?”
两个字刚刚出口,她身边就传来了鞋子踩踏枯叶的窸窣声。
高氏忙侧身望向僵立在右方的粉衫少女。见她在瑟瑟发抖,高氏赶紧解下斗篷给她披上。
“君兰,莫怕。有娘在,没事的。”高氏宽慰道。
高氏的声音温和至极。
少女却似是被吓到了,浑身剧烈晃动了下,接连后退数步。而后望向池塘边,双眼不错开地紧盯着那个没有了气息的绿衣姑娘,抖着声音问道:“那是、那是——”
在这般寒凉的清早,她本是刚从刺骨的河中出来,身上犹在发颤,鼻尖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高氏没有理会她此刻的异状,给她把刚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柔声告诉她:“你只记住,今天你没来过楔园,更没到过池塘边。至于表姑娘怎么出了事,无论谁问,你一概都说不知道。”
生怕女儿紧张下记不住这么多,高氏悄悄吩咐跟来的青玉:“赶紧带姑娘回屋换身衣裳,别让人看到。如果旁人问起来,就说姑娘才刚起身,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青玉不似王妈妈那般沉稳,自打看到河边表姑娘的尸身后就开始紧张得不停搓手,不过论衷心倒是与王妈妈一般无二,闻言后认真应了下来。
裹着斗篷的少女呼吸急促脑中空白一片,她什么也来不及多想,被青玉搀着踉踉跄跄离开。
高氏唤来王妈妈,低声道:“你去把躺着的那个给处理一下。老爷如果问了,就说大早晨的都还没起,不知怎么掉下水淹死的。”
这时传来青玉的惊呼声:“姑娘!”
高氏抬眼去看,却见少女已经昏倒在地。高氏顾不上其他,忙让人把她抬进屋去歇着。
*
全身忽冷忽热,难受得紧。半睡半醒间,觉得自己好似在趟过一条条河,不停地走啊走,走到河岸却还是另外的河,怎么也到不了平地,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她的心如坠冰窟。不顾一切拼命往前跑,拼命往前逃,最后一不小心,掉下了万丈深渊。
心瞬间提起,吓得她忍不住想要大叫。就在这将要叫出声的一刻,忽地全身一颤。
她醒了。
,她抬起右手放到眼前。
因为刚泡过水不久,所以皮肤有些发皱。即便这样,也不难看出这手很漂亮,手指纤细,肌肤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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