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边想着该买点什么样的防护用品好。
她从书上倒是看到不少这种东西,只可惜以前没有银子又出不去门,没法买。再者,以往她总得做活儿,就算不篆刻手指也会伤到,即便手上有点不好也没人留意到。
如今不同了。
现在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稍微有点点伤痕就十分明显。如果被高氏和老夫人发现问起来,当真是无法解释。
这样想着,君兰转了个弯去,准备到大花园去散散心。
她习惯性地去到了丢弃练习所用印鉴的荷塘旁,抬眼一瞧,意外地发现荷塘边有人。
天色将暮夕阳西下。
高大身影立在荷塘边的柳树下,瞧上去很有些孤单寂寥。
君兰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而已。堂堂闵九爷,哪里就会孤独了?
如果是在捡到玉佩前,君兰看到他恐怕会悄悄离开。可现在东西在她这儿,她也只能走了过去。
“九爷。”君兰生怕自己再被他呵斥,离老远就扬声喊道。
闵清则早已发现这里有人,并未去理会。谁曾想对方居然主动唤他。
看到是那个私闯落英院地女孩儿,闵清则并不打算搭理。
谁知就在他准备转视线时,对方已经边往这儿行着边拿出了一个荷包。
闵清则忍不住盯着荷包一看再看。
它正面有竹枝和七片竹叶,背面则是静心二字。不是阿茗的又是哪个?
不等少女靠近,闵清则已经三两步跨了过去,在一棵大槐树下拦住了她。
“哪里来的!”他指了荷包沉声喝问。
君兰正打算拿出玉佩,没曾想就遇到了这样的“待遇”。她停下手中动作,说道:“表姑娘送给我的。”
转念一想,闵九爷曾任大理寺卿,专司刑狱,最能从细微处察觉疑点和错处。
君兰生怕他再怀疑,补充道:“她与我提起过这个荷包。昨天我想起来了,就和顾妈妈、玉帘说了声。今早上顾妈妈给我送来的。”
闵清则厉声叱道:“休得胡言!故人已去,所留之物无论大小,皆是珍贵。你太过放肆,竟敢擅自盗取!”
阿茗那样谨慎,连让人发现她在学习篆刻都不肯,怎会让人知晓她的这个荷包?
君兰听后着实恼火。
以往看九爷只觉得他性子清冷难以接近,如今再看,怎地竟是这样一个爱管闲事的。
不过这个人位高权重,招惹不起就是了。
君兰生怕他来抢,忙把荷包好生抱在怀里,垂眸敛去所有心思。
“东西是表姑娘送我的。九爷与她不熟悉,很多事情自然不知道。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顾妈妈和玉帘。她们一直服侍表姑娘,定然比九爷要熟悉其中细处。”
“我与她不熟悉?”闵清则唇角微勾,正要驳斥,忽地记起以往时候自己确实甚少寻她说话。
若阿茗还在……
怕是也会这么以为罢。
百般情绪缠绕心头,闵清则语气愈发冷厉,探手而出,低喝道:“东西给我。”
“不给。”
君兰火了,这里头的东西是她极其珍爱喜欢的,凭甚要给别人?
她抬头怒视眼前人。可真仰起头来了,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她需得很努力地向上看,才能与他对视。
“我知九爷行事无需理会旁人的看法,但也请九爷多多体谅别人。此物我确实喜欢,也确实是表姑娘给了我的。若九爷不信,大可以让人去查。”
听她这句“九爷大可以去查”,再想到佳人已不在,又如何得知真相究竟如何?
悲从中来,闵清则双手紧握,满腔悲愤无处宣泄,一拳砸上旁边槐树树干。
君兰被他的怒容吓了一跳,更觉眼前这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再想他总是咄咄逼人的模样,她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望过去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真实情绪。
眼前少女双眸清亮透彻,顾盼神飞中隐含倔强与疏离。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让闵清则身形骤然一僵,瞬间失神。
君兰发现了他的异状,也不耐烦和他提起那玉佩之事,趁此机会揣紧怀里荷包,一溜烟跑远了。
——她帮女儿尽心尽力的遮掩着,还不惜因此赶红莲出府。想她从来未做过这种事情,为了孩子算是破了例。那丫头倒好,自己把红莲给弄了回来。
女儿不省心罢了,儿子也是个让人操心的。偏偏一个个的都不体谅她,反倒是歪理一套套来质疑!
高氏恼极,低声呵斥闵书钰:“她是自己要找死的,怪得了谁?大清早的别人都睡着,偏她多事要往池子里走,能怪谁?”
闵书钰悲痛万分,“娘你……我不过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出的事。”
“我哪里知道她?即便我曾答应你,若你好好读书就考虑你和她的事情。但我也没说一定会让她进门!”
说罢,高氏不在这儿多待,转身走了。
闵书钰牙关紧咬,心里的苦楚无法言说。他颓然倚靠到树边,久久不语。
*
红莲被打板子时那些婆子下手非常狠,所打之处俱是血痕累累,君兰去到关押的屋子里看她时,她侧躺在地上已然站不起来了,嘴唇开阖一直倒抽凉气,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君兰让人把红莲抬回了屋子里,又给了药膏让她好好养伤。
看看到了该去闵书铂那儿的时辰,君兰叮嘱红莲几句让她好好养伤,这就出了屋子。
刚来到外头,门边儿守着的红梅悄声道:“姑娘,顾妈妈来了,正在院外等您呢。”
“快让她进来。”君兰面露喜色,朝着屋子走去。
从顾妈妈手中接过荷包的刹那,君兰的忽地体会到了一种十分心安的感觉。轻抚着荷包上的竹叶绣纹,君兰心里百感交集。
这是她所熟悉的东西、熟悉的技艺。
这才是真正的她。
……可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往后她需得适应现在所有的一切,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
红梅想要接过荷包帮姑娘拿着,君兰笑着摇头拒了,“不用,我拿着就好。”
亲自把荷包收起来后,君兰与顾妈妈道:“表姑娘帮我大忙,只可惜我无法感谢她。我知道她一直最牵挂的人就是你和玉帘,不如这样,你和玉帘往后就来我这儿伺候罢。”
这个消息意外至极,顾妈妈低头看着地面,顿了一顿方才道:“婢子不敢。婢子守着姑娘那里就好。伺候八姑娘的重责,婢子承担不起。”
君兰思量着是不是红莲的事情让她紧张了,“我这儿没甚难的,你不用害怕。”
“不是的。”顾妈妈道:“婢子和玉帘都想好好守着姑娘,为她看着那个院子。那样姑娘如果想要回来看看的话,也能找到地方。”
说到最后,顾妈妈已然哽咽。
君兰静默了会儿,喟叹道:“多谢你们。”
也不再为难顾妈妈,遣了丫鬟送她回去。暗自思量着,等表姑娘的事情过去一段时日后再想办法把她俩调来身边。
*
闵书铂住的跨院并不大,只三间屋子。院子收拾得很整洁,院中边边角角种了些花草。已经是秋末快要入冬了,这儿却依然能够瞧见点滴绿意。
君兰走进院子后,章姨娘听了丫鬟的通禀声急忙迎了出来。
“姑娘来了?快请进。”她局促地看着四周,“我们这儿也没甚好玩的。不如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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