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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到后院,还没有坐下,康和帝便眼尖的看到了池子里面的船,立刻出声问着卢奕风。
卢奕风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飞云真的是蠢的可以,也不知道划远点,这荷花池极大,池子底下联通了这城外的护城河,所以这活水灌溉,这满池子的荷花开的极好,虽然此刻已到了10月很多荷花已经大半卸掉了,但是满地荷叶看起来还是有些意思的。
卢奕风哪里知道,不是飞云不想自己划远点,而是他根本就划不了。
如果让人来看,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刻划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黄还有小白。
至于幸,哎,此刻压在飞云的身上让飞云给他揉肚子呢。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三货到底是怎么成精的呢?
这好好的老虎和白狼,为什么不去山中当霸王要在这里折磨他呢?
大黄和小白此刻真的还没那个意识自己在划船,而是觉得这事儿好玩,再则还有一条,之前在来京的时候就见过划船,觉得非常有意思,可是主子们怕它们掉入江中,所以不让它们靠近,这难得有了机会,自然要试试。
所以这才有了它们毫无规则的在湖中划船嘻戏。
“回父皇,想来是下人在清理河中枯叶。”
虽然四周都有河灯,还有走廊上的灯笼,可是到底能见度有限,毕竟这荷花池又极大,所以听到卢奕风这么解释,康和帝便说道:
“嗯,还是没人打理啊,等到王妃进门,这些事儿以后也就不用大晚上的还在做了。”
卢奕风不想接这话,因为这话他还真接不了,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让王妃进门后就负责内院,说直白点,他没打算放权给王妃,至少在没有看清楚王妃的为人前,不准备放权下去。
可是康和帝知道这儿子是什么属性,当即就说道:
“你也24了,不管你对王妃再不满,可是也不能忘记了,女人只能成为你的助力,绝对不能成为你的伴侣,至少在你能手握重权之前,因为你没有能力保护,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还不如放手才是最好。”
这亭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这话算是康和帝有感而发了,卢奕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所以,帝王注定寂寞。”
这话显然越距了,可是康和帝只是淡淡笑了笑,今晚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今晚只有父子,没有君臣,我儿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
卢奕风诧异的看着康和帝,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这才开口说道:
“那娘呢,父皇您后悔吗?”
康和帝的神情显得很落寞,这个话题很沉重,德妃算是宫里的一个禁语,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可是今晚提起的,却是德妃的孩子,也是他最爱的孩子,他看向了水池,平静的连远处的划船声都听不到了。
可是康和帝还是看着自己这个和他足有着七分像似的孩子说道:
“也悔,也不悔!”
这话有意思了,卢奕风看着他问道: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哎,当年如果我不坚持将你母亲纳入宫中,你母亲就会像你姨母那般成为官妓,所以我救她,我不悔,因为那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可是我也悔,悔的是我没有能力护住她,让她在后宫的争斗中死去。”
卢奕风的心很乱,他曾想过很多,却没想到父皇会如此回答,甚至连“我”都说出来了,不说朕了,可见他这话是说的心里话。
卢奕风主动给康和帝掺了酒水,然后说道:
“我想,娘是幸福的。”
“呵呵呵,你这孩子,你娘走到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哎……”
“父皇这川菜味道如何?”
“嗯,很入味,是祥福楼的?朕记得还提过字呢。”
“是,祥福楼的。”
话题很自然的就撇开了,两人又开始随意的聊了起来,可是两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确实近了不少。
“你可委屈?”
康和帝看似随意的发问,可卢奕风却知道不能随意回答,刚才可以是父子,此刻这问题却又成了君臣。
“住在平民街也有平民街的好处,至少我能更距离的了解民间疾苦。
毕竟支持我大魏朝的不是那些权伐贵胄,而是这些平民百姓,之前觉得住在这里委屈,可是真的住进来了,才觉得这里有着常人无法体会的好。”
这话回答的很真诚,康和帝知道,卢玄清这话定然不是说假,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难得,能有这样不失本心,就更加难得了。
可是康和帝问的委屈却并不是这个。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至少那十年你没有在外面白呆,可是朕要问的,却是关于魔芋,你可委屈?”
这话更加不敢乱接了,卢奕风立刻停下碗筷,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父皇,那魔芋虽然是儿臣发现的,可是从试种到解毒,却并非儿臣一人所为,所以这个对于儿臣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委屈可言。”
“可是你可明白,这事儿一旦被世人知道,这可算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不仅载入史册,更甚至就是皇太子的位子,你也坐得,如此,你还觉得不委屈?”
皇太子?这话题越发沉重,也越发的让卢奕风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了。
“父皇春秋盛鼎,儿臣不敢有如此心思。”
“不,现在不是让你不敢想,而是真的去想,毕竟到现在为止,朕也从来没有对外说过关于魔芋的发现的到底是谁,所以,你就真的有机会。”
一时间,卢奕风完全不知道这康和帝到底是试探呢,还是什么,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觉得康和帝是试探,对的,是试探,试探他可有野心,可有不臣之心。
“儿臣惶恐!”
“不,你必须告诉朕你会怎么选择?”
“儿臣惶恐!”
“再惶恐也必须说!”
康和帝突然之间的严肃,让正个亭子的温度都明显的减弱了几分,卢奕风看着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父皇,既是父,又是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只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