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交上去A大纲想要得到一些写作意见时,编辑却告诉他,不能卖啊,你写B题材好了……他说当时他其实哭了,是真正的坐在电脑前面哭了起来,他说他很后悔把大纲给编辑看问他意见,因为突然觉得自己想写的东西都不能写了。”

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位朋友的经历也是很多作者所经历的——事实上在我看来那位编辑做得也没毛病,他也只是努力想让作者拥有一篇成绩不错的文章而已……这在信息化快速、文学创作快餐化的时代,是一个正常而正确的选择——只是,这样的出发点,无意间让作者与编辑走得更远。”

男人话语暂时停下。

初礼眨眨眼,心有些沉甸甸的:这些话她倒是听昼川说过,很久以前,在她一脸天真地问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不需要编辑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初礼动了动,挣扎着想走开。

然而昼川压在她脑门上的大手却无形地加大力道,甚至还松开她的脑袋,伸手掐了把她的脸,警告味十足:别乱动。

初礼:“……”

昼川:“于是越来越多的作者认为:啊,我不需要责编了,自己写算了。”

昼川:“他们也逐渐遗忘了,在最开始的开始,编辑其实也是一本书背后的灵魂,一本书的形成,构成,用词和内容,里面当然充数着作者的影子,但是同时,里面也会有这本书的责编的意志……”

昼川:“在很早以前,编辑就是作为这样的灵魂默默存在的。”

初礼不动了,她伸手,无尾熊似的抱住了男人结实的手臂。

而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但是曾经遗忘的东西,不代表某一天在遇见正确的人时不会突然被想起……很多人觉得我从一开始写文时,就一直非常顺利,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辅助。而曾经的我甚至也是这么认为的。”

昼川停顿了下。

“直到某一天,我发现当自己被人污蔑代笔时,,站出来为自己证明清白……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完美,我的写作生涯里,也充满了遗憾。”

初礼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男人的指尖,无声握住。

“大家可能发现了,《命犯桃花与剑》里,男主角始终身着玄色衣衫,而在我之后的作品里,白衣男主几乎成为了标志性的存在——这其实不是什么个人恶趣味,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逃避而已。”

……

“因为曾经被父亲否定过,所以我以同样否定的方式逃避了很多东西,我否定传统文学,否定自己的不足,这让我看上去离经叛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过分的自信,其实只是自卑的表现。”

……

“直到在花枝奖颁奖的那一天,我听见我的父亲对我说,‘你的书我看了,其实也还不错’的时候,我……很难说清楚那时候的想法。”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而初礼,顺着他的胳膊爬起来,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他的怀里,沉默着抱住他的腰。

她的头贴在男人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笑的时候胸腔震动。

还有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很感激,是她让我把《洛河神书》送去参赛,然后我似乎是得到了比花枝奖本身更期待的东西……从十六岁,站在家里的书房,向着父亲递出手写书稿的那一刻开始,我等待着这样东西等待了整整十三年。”

男人伸手摸了摸怀中依偎着的小姑娘的脑袋——

“如果你们非要问我,这是怎么回事,那我也只能骄傲地告诉你们——是的,我昼川终于拥有一个人责编,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为之,欢欣鼓舞。”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来了啊啊啊啊啊

终于………………………………

初礼:媳妇熬成婆,铁树终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