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去她手下做事。

见到杨蓁被分来为她打下手,月姐倒替她大松了一口气似的,高兴得两眼都弯成了月牙,热情洋溢地拉着她说长道短。

两个年长的浆洗婆子有意欺生,唤了杨蓁过去想把自己的重活都摊给她,立时便被月姐骂了开去:“看人家新来就想欺负啊?你们当年新来的时候什么怂样,都不记得了?”

两个婆子立马不吱声了。

连来看杨蓁的赵槐都笑着惊叹:“你还真吃得开,恁快便寻了个靠山。”

“你要提防着那些臭男人,”教杨蓁浆洗戏服的时候,月姐煞有介事地嘱咐她,“外人不把咱们乐妇看做良家女,这里的臭男人也都是一个德性,他们要想打你的主意,光靠赵槐跟段梁那俩小子,可不见得弹压的住。”

杨蓁也想到了这一点。

教坊司就是个乌糟地界,虽说一墙之隔才是青楼,这院子里的女人都只是女乐,有跳舞唱戏的,有弹琴吹笙的,也有如她们这样做杂活的,都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可因为常年的气氛浸染,风气早都混乱不堪。

深夜间都常能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在筒子楼里回荡。男乐工摸上乐妇,揩油甚至用强,都算不得新鲜事,吃了亏的乐妇也无处去诉冤。

男乐工们像赵槐与段梁那样的好色之徒比比皆是,才几天下来,杨蓁便多次见到有人眼神淫邪地看着她悄声议论,甚至还有人跑去她的住处之外探头缩脑。

她又不能把徐显炀的关照广为传说,也无法指望赵槐与段梁随时相护,想要保护自己,只能另想办法。

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便有胆大狂徒摸进她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