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留下杨蓁说话的就是诚王,看样子那两人还是早已相识的,而今……竟还携手回来。画屏呆愣愣地想不明白其中关窍。

听见身旁两个乐妇酸溜溜地议论:“看不出来,这小妮子倒有勾三搭四的本事,前日搭上徐大人,这又勾上王爷了。”“正是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不怕撑死……”

画屏又烦又气,忍不住骂道:“你们知道个屁!”

有奏乐的乐工忙来斥道:“低声些!你们不要命了?”

且说杨蓁被诚王问了那句话,正不知如何回答,诚王却忽然叫她随自己回去戏台,不再计较她的答案。看上去他没有任何不悦之色,杨蓁暗中稍感宽心。

只未想到,眼看着进了看戏的那所小院,走在前头的诚王忽然握了她的手,于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进了回廊。

杨蓁还是头一遭被成年男子牵了手,一时脸红耳热,心慌不已。她总也不能与诚王公然动手厮打,只能不动声色地用力抽手。

可任凭她如何使力,诚王就是不放,一直钳着她的手拉她回到了厅堂。因她不敢挣扎得太过剧烈,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她任由诚王牵着一般。

杨蓁随着他走到厅堂内,一得他放了手,立刻便施礼告退。听见诚王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杨蓁就逃也似地顺着游廊回去了对面。

一回到后台,画屏与一众没在表演的女乐立刻炸了窝一般围拢上她,七嘴八舌地询问:“那人竟是王爷?”“你何时与王爷相识的?”“王爷难道看中了你?他可曾出言要留你在王府?”

杨蓁烦恼不堪,一概摇头以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画屏拉了她躲开余人,去到一处僻静角落才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这事倘若传入徐大人耳中还了得?听说厂卫到处都设有密探,这王府当中怕也是难免。到时徐大人若是以为你见异思迁,水性杨花,可怎么办?”

杨蓁怔了怔,这才忽然对诚王此举的用意有了几分明了:难道他是有意针对徐大人的?可是……

可是,她与徐显炀的关系本是假的,即使诚王不知内情,真将她视作了徐显炀相中的女子,这般向徐显炀挑衅,又能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难不成,单单是为了气一气那个对头?

那位一年多之后便要御及为帝、以雷霆手段肃清厂公一系的人物,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如此无聊的人……

诚王今日并未宴请任何客人,也确如乐妇们猜测的那样,招来戏班唱戏更多是为了娱乐自己,而非讨周王妃的欢欣。

连近午时分周王妃听得累了,想请他随自己回去宅内用饭,诚王都没有理会,只叫她自行去歇着,自己就命人在原处摆饭,一边继续听戏一边进午膳。

好在蒋绣早知道诚王是个戏迷,安排好了文武戏子轮班上台,余人就在后台轮班用饭,不至于太过辛苦。

诚王的午膳刚吃上几口,一名管事匆匆过来报道:“王爷,锦衣卫徐大人来了,正在门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