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想,她的心在一次次回忆自己死去的过程中变得坚硬。
虽然她仔细回想过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深夜里梦到过那天的一切,更多的,是梦到妈妈,是梦到被人一次次的追杀。
前者是因为思念太深,后者是因为现实比曾经距离她更近。
颜汐也曾对此疑惑过,可是现在,不疑惑了。
她从来不知道梦到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切会是这样一种感觉,整个死亡的过程,都跟着又经历了一次。
原来她一直敢想,却不敢梦。
洗手间里的灯光明亮,镜子里那张脸却始终没有恢复血色。
颜汐冰凉的手指拂过胳膊左臂,又从左臂抚向脖颈,摩挲着没有放下。
这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就那么站了很久,感觉双脚开始发麻了,才动了一动,扳开龙头,往脸上扑水。
最右边,最凉的水。
那种凉透过颜汐脸上的毛孔,刺激着她的细胞,令她的精神为之振奋,血液也加速流动。
水龙头里的水流了很长时间,都凉得有些扎手了,她才关掉了水龙头,随便扯过毛巾,擦了把脸。
走出去的时候,颜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她却绕着通厅走了一圈,手动打开了倾城天下顶层所有的灯。
一时间,周围又亮又通透。
可屋子里一亮,视线和视野就变阔了,颜汐看着看着,就觉得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一点人气儿。
经历了两世,实际年龄28岁,不怕孤独,不怕鬼,没有信仰,没有羁绊的一个女人,突然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寂寞。
她突然意识到,把顾倾城赶走,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颜汐捂着冰凉的脸颊,望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四点28分,这个时间段是很多人深度睡眠的尾端,那禽兽的手机会打通吗?
即便是打通了,他会随叫随到吗?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行动派,很多事情大脑还在思考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做了。
看着手心里正在呼叫的手机,颜汐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