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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面对澜清清冷中夹杂着质问的眼神,沈嘉遇表面淡定,内心却很不是滋味,甚至觉得很受伤。
“他做手术前一晚,给我打过电话。”
话落,澜清脸色一变,顿时怔住了。
望着她惊讶不定的眼神,沈嘉遇又说:“他说,如果有意外发生,让我保护你们母子。”
澜清无言,愣愣的盯着沈嘉遇看了好久,目光犀利,仿佛在辨认他有没有说谎。
又似乎,在想别的。
许久后,她才轻声问:“他真的这么和你说?”
“是。”沈嘉遇言简意赅,“我也很意外,他竟然这么信任我。”
澜清没有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蓦然转头看向成海,一字一语的问: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是不是?”
澜清记得,回国之前陆博言和他的那位混血朋友见了面。
还去了他名下的私人医院,重新做了检查。
只是那时候,澜清以为陆博言是准备要在那里做手术的。
所以只关注手术风险,并没有去留意其他的。
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陆博言或许是想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
面对澜清似是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成海自知理亏,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没有回答。
澜清却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是了。
陆博言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一定知道,所以……才会在做手术前打电话给沈嘉遇。
所以才会让她签那几分文件,才会手把手教她摁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就是为了她记住。
说不定那几份文件,就是他立的遗嘱。
原来那不是猜测,那是真的!
原来,陆博言昨天一直在安排这些……后事。
意识到这一点,澜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有气,却更觉得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
为什么要瞒着她?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不好?
可看着眼前的陆博言,澜清却没办法真生气,更不会弃他不顾。
见澜清满脸纠结,成海满脸歉然道:“太太,对不起,陆先生吩咐不可以让您知道。”
澜清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床尾,就这么站着直勾勾的盯着陆博言看,没有哭闹,也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应,不太正常。
从昨天到现在,澜清忍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哪怕这一刻知道陆博言骗了自己,也依旧没有崩溃。
似乎在潜意识里有个念头在告诉她,不能崩溃,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柔弱。
因为她要保护陆博言,她要照顾孩子,要照顾自己的丈夫!
病房里,一度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
成海顶受不住压力,转头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沈嘉遇,还有一只陪着的徐文宇,以及澜清夫妻两。
许久后,徐文宇走到澜清身旁,轻声道:“澜清,若是难过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澜清没有反应,确切的说她此刻的反射卉慢,好半天才轻声说了句:“我想陪他单独待一会儿。”
闻言,沈嘉遇和徐文宇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相继离开。
走在后面的沈嘉遇,轻轻将门带上,抬眼看去,澜清还站在床尾,两手抓着床尾的铁杆,很用力的攥着。
看着澜清这般,沈嘉遇很担心,但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是澜清和陆博言之间的某些约定,他是个外人,没办法插手。
……
澜清就这么僵硬的站了好久,才动作缓慢的走到床畔坐下。
她缓缓靠近床沿,伸手抓住陆博言的手,握着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仿佛在和陆博言温存,亲热。
感觉到陆博言掌心的温度,澜清仿佛得到慰藉,觉得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也悄然松了。
她闭上眼睛,把脸靠在床沿,紧贴着陆博言的手背,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过了好久,澜清才哑声呢喃道:“陆博言,你真的是个霸君,怎么可以这么独断的安排好这些事情?
你安排这些多事情,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你不可以做小狗,你是我的丈夫,
是我的陆博言,快点醒过来,我等你带我去看爱琴海,我和熙熙只要你保护,只要你保护,你听到了吗?”
……
有徐文宇在,沈嘉遇待了一嗅儿后便离开了。
徐文宇其实也被陆博言托付了事情。
更多的是陆博言的身体状况,还有生命安危这些,全部交给徐文宇了。
而对于陆博言最重要的两个人,澜清和小正熙,则是托付给沈嘉遇。
这一点,徐文宇想不通,澜清也想不通。
沈嘉遇却心里明白的很,因为沈嘉遇是陆博言曾经的好友,还是……他的弟弟。
……
傍晚时分,徐文宇拿了一份报告递给澜清看。
“这是那根细针的检验报告。”
澜清翻看了一下,看不太懂,上面都是专业术语。
她扭头看着徐文宇,“三氧化二砷是什么?”
徐文宇眸色沉了沉,“俗称,砒霜。”
“……”
闻声,澜清捏着报告的手颤了颤,转头看向陆博言,脑海里回想的是那个医生说的话。
就算伤口很小,但一旦感染也是很严重的,何况是在肺部。
仿佛是知道澜清在想什么,徐文宇解释道:“虽然沾染的是少部分,
但在身体里面,会引发大面积感染发炎,这也是博言未曾想到的,是意外。”
“人为的意外,有人要杀死我们。”澜清幽幽的说。
徐文宇没再说话,沉默着,他也知道这件事兹事体大,也已经和成海交涉。
成海透露给他的意思是,陆博言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
只不过,这些事陆博言并不想让澜清知道太多,避免给她带来危险。
……
稍晚一点,病房门外忽然一阵骚动,人声喧哗。
澜清抬头望门外看了看,收了饭盒往外走。
徐文宇也急忙跟上。
病房门外,竟然是一帮记者。
保镖拦着记者,像阻挡洪水的防洪墙,那些个记者一直在拥挤着往前。
这些记者前面,也就是保镖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捧鲜花站在那儿。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但是眼神却似乎隐藏着不怀好意。
这个人是陆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