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嘴上还是非常麻利地应一声,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日子,她们跟着九太太像土拨鼠一样在枫林院到处挖洞的场景。
打理好自己后,迟萻便背着手,慢悠悠地晃出枫林院,朝正院而去。
清晨的司家已然热闹起来,下人们勤快地忙来忙去,早起的主子们不是在院子里赏花,就是在廊下逗鸟,虽说时代不同,但这些回到祖宅的司家的少爷小姐们都保留着旧时代富贵子弟的习性。
不过在看到迟萻时,一群人都很麻溜地站直身,响亮地叫人。
迟萻笑眯眯的,走过花园时,突然见到几个拎着行李的下人,还有四个脸色十分不好的年轻男女。
两个女的眼眶红通通的,一脸憔悴地看着她们男朋友,一副快要气哭的模样。
迟萻看他们一眼,转身就想走的,却被看到她的司珲叫住。
“九婶,请留步。”
司桥和司珲将他们女朋友一起拖过来,两女看到迟萻时,脸色煞白,一副又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哪还有昨日那种时尚女郎的光鲜亮丽,着实可怜。
“你们这是……”迟萻问道。
司桥抓抓头发,说道:“九婶,我们正要送她们坐车回北边。”
司珲也道:“她们家里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
这分明就是借口,彼此对苏媚两女的离去心知肚明,不过迟萻并没有说出来,笑道:“那就祝两位高贵又明理的小姐一路顺风。”
听到这讽意十足的话,两女都有些尴尬,眼睛乱瞟,根本不敢看她。
虽然她们也是愿意离开的,谁想要和一个鬼待在同个屋檐下啊?但她们又舍不得司家这门亲事,还有她们的男朋友,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连男朋友都想送她们走,她们有什么办法?就算气哭,两个男人也坚持要让人送她们回去,最后这门婚事能不能成,她们心里都没有底。
风风光光地来,灰溜溜地离去,心里不难受是骗人的。
这时,两女又见男朋友私底下给她们使眼色,好歹没有笨到家,知道他们的意思,于是吞吞吐吐地和迟萻道歉,并送给迟萻她们事先准备好的赔礼。
一套笔墨纸砚,一幅西洋油画。
迟萻倒是没有为难她们,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希望两位小姐以后将眼界放宽一些,很多事情并非像你们想的那样,当你们亲身体会过后,希望你们别再说出昨天那样的话。”
两女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晚上又有鬼来敲门。
她们算是怕死这个九太太了。
亲自赔礼道歉后,司桥和司珲终于将他们惹祸的女朋友送上回北方的车,只希望今晚九叔就不要再回来,家里真是供不起这样一尊鬼。
迟萻去陪老太太用膳时,也说了这件事。
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说道:“看来那两个小子还没有蠢到底,如果真为个女人误事,以后估计也走不远。特别这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是天灾人锅,没有一定的眼力实力,无法在这个世界里生存……”
老太太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
迟萻心中微动,明白老太太其实是知道外面的世道已经改变,虽然她不出门,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或许从她的小儿子意外去世后,老太太就将一切看得明白,只是作为弱女子,她们没有办量改变这世道,只好由着年轻人去改变。
这也是老太太从来不拘着下面的儿孙留在身边尽孝,而是让他们到外面去闯去学去看,尽一分心。
一会儿后,司家的其他人也纷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看到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迟萻,再看看垂头丧气的司珲司桥,在场的人对迟萻肃然起敬。
午时,迟萻从老太太那儿离开。
路过花园时,突然见到五太太领着一个穿着旧衫的陌生的中年男人过来。
见到迟萻,五太太突然有些慌乱,很快就平静下来。
“九弟妹,你这是刚从老太太那儿回来?”五太太笑盈盈地说,“老太太可真是疼你呢,自从你嫁到这家里以后,咱们这些老人都要靠边站啦……”
迟萻淡淡地嗯一声,望着那中年男人,问道:“五嫂,这道长哪里来的?”
五太太听到这话,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那中年男人警惕地看着她,冷冷地道:“司太太,你们府里果然有邪祟作乱,这女子身上好浓的阴气,显然是最近留下的。”
迟萻想到昨晚她靠着某只恶鬼睡觉,可不就是昨晚留的嘛,不禁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道长以为,我身上的阴气可有解?”
五太太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副被雷劈的模样,差点恨不得一头撞到柱子上。
她是偷摸带人过来察看司家的鬼能不能驱除,而不是让这蠢货当面怼上九太太的,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而且九太太是怎么看出这人是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