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才几天不见,她突然又很想见他……

“六王爷今日没来。”似乎窥知主子的心事,兰儿隐着笑意,“要不,我去问问。”

“好,你快去问。”话音才刚落,雪清灵突然觉得让兰儿这样去问,会显得自己太没骨气,便又补充道:“等等,你跟他说,我……我要去划船,他若不去,我可要自己去了。”前几日,他都是这么隔着房门对她撂话,她这是以牙还牙。

“划船?”兰儿拧着眉,“王妃,你什么时候会划船?”

“就是不会才要去体验,老是骑马、射箭,我玩腻了。”而且老输他多无趣,她总得找些新兴趣,说不准会打中他的弱点。

“噢,那我去了。”

“快去、快去!”摆摆手赶兰儿出门,想到等会可以和他一同出门,雪清灵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去换男装。

第5章(2)

丢了手沾墨的笔,南宫曜日一脸乏样,起身步至窗边,懒洋洋望着窗外的垂柳。接连两日引诱他的王妃出门游玩失败,他似乎也被她感染窝在屋里哪儿也不想去的懒病。

没她在身边作伴,逛街、骑马、射箭他全都兴趣缺缺,这两日,他虽然自个儿出门逛了一圈,可不到中午便又踅回王府,连去寻欢楼也提不起劲,索性就这么懒窝着。

他这是怎么了,真犯懒病?不过就是被她吻了一下,没见到她,便对她思思念念,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眯眼看着窗外摆动的垂柳,他的手缓缓地贴上左胸口,他的心干啥跳得这么厉害,不过就只是两唇各半贴住、半吊子的吻……

这两晚,他居然在梦中努力想完成这个未竟之吻,只不过下场都是遭她一脚踹开,挺符合她个性的。

想到这儿,他蓦地失笑,挺不赖的嘛,他娶了一个挺有趣也挺有才能的王妃,骑马、射箭全难不倒她,真令人刮目相看。

“王爷。”向管家缓步进入书房,打断他的思绪。

“我今日不想出门。”一早向管家便来问过,大概觉得他不对劲,不放心地又进来察看。

“王爷,是王妃让兰儿来问王爷,王妃说想去划船,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同行?”

雪清灵本欲以牙还牙的话让兰儿修饰过,向义又恭敬请示,这话转了三回,传到受话者耳中,听来令人舒爽无比。

“自然得去!不去的话,不知她又要给我捅什么搂子。”他正经八百的回复,可一转身,眼尾嘴角全挂上浓浓笑意。有她一同出游,他从头到脚都来劲了!

“你可不可以坐着别动!”一叶轻舟在湖中漂晃,船身一直晃动,晃得南宫曜日头都要晕了。

她说想划船,他兴致盎然跟来,孰料,一上船她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不许其它人跟上,今日她非得和他拚出输赢不可。

他是无所谓,心头还颇乐的,没其它人碍事,他们夫妻俩正好可以一起划船游湖,多惬意呀!

只是,她居然认真了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生手,还硬要跟他比,他只好谎称不会划船,想让她放弃拚输赢的念头,静下心来和他一同欣赏湖光景色。

但他错估情势,他越是让步,她越自鸣得意,自行宣布她赢了,还跟他保证她会安全送他回岸边。

“我不动怎么划船,这船要不走,我们怎回岸边去?”雪清灵试图让左手边的橹桨划动,可忙了老半天仍枉然,“咦,它是不是坏了?方才我不使得挺顺手,怎么这会就不听使唤了?”

“我想它是累了,要不你让它休息,等会再试。”他一脸正色提议。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聪明,向管家请船夫向她讲解了一会,她立即上手,只是这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功夫难免会有盲点,她越是心急,越使不来。

她狐疑的看他一眼,心想急水下不得桨,既然一时间搞不定它,反正天色还早,这湖也挺美,不如将就听他的提议,等等再试。

况且,不只橹桨累了,她两条手臂都发酸了。

放眼一看,这轻舟竟已绕过湖中心一座小山,有山壁挡住,他们看不到岸边的人,那边的人自然也看不到他们俩。

“我挺厉害的吧,这一划就给划到湖中心来。”她得意的笑。

他苦笑,“是挺厉害。”不知该称赞她胆大敢为,还是说她气憨顽不知惊。

她一径欢欣自己能将船划到湖心来,却不知其隐藏风险,若是划不回去或翻船落水,后果可不堪设想。

见她这么欢乐,他也不想泼她冷水,何况,他挺喜欢见她快乐的笑容。

“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俩分坐船两端,静下来时,不想对看都难。方才她顾着划船,可也偷看他几眼,知道他一直在看她,她心头莫名一阵欢喜。

欢喜归欢喜,她脱口直言道:“以前谁要敢这样老盯着我,惹我烦,我就戳他的眼。”

“那你戳过几人的眼?”他嘴角噙着笑,凉凉的问,应该屈指可数吧。

她认真回答,“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太惨了吧!

“我在北国时,除了我父王,只有伊西多禄敢一直盯着我看,可我虽觉得烦,又不能真戳瞎他的眼。”

“伊西多禄,北国第一神射手。”他听过这人的名号。

她用力点头。“就是因为他是北国第一神射手,我不能戳瞎他的眼,要不他以后怎么射箭!”

他才不管他瞎不瞎,怎么射箭,他在乎的是另一个关键点。“为什么只有伊西多禄敢一直盯着你看?”他沉着脸,心头隐隐不悦。

“因为他是我的驸马。”咦,阆儿是不是有跟她提点过,要她不能说这事?算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抓一个北国人来问都知道。

“你的驸马?”他挑了下眉,状似漫不经心重复,脸色却已阴阴火火。

她又再一次点头。“嗯,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的驸马换成你了。”

他的心头瞬间起了疙瘩,这话听来,怎么感觉不是很慎重,彷佛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取代似的。

他无意识地伸手拨弄着湖水。“你父王既然给你挑了北国第一神射手当驸马,你为何不早早嫁他?”这话说得淡,内心却泛酸味。

“那可不是我父王作主,伊西多禄是我自己挑的驸马。”见他拨水,她也有样学样,把水往空中一拨,挺好玩的。他拨水的动作倏地停住。“你自己挑的?你很喜欢他,和他情投意合?”问出这话,他霎时心一惊。

和她相处久了,敢情是感染了她直来直往的个性,要不,他南宫曜日一派风流洒脱,遑论未真正在意过任何一名女子,就算真在乎,也不会如此直接问出口。

“也不是。”她停下手边动作,望向他,认真回答,“我大姊嫁给大将军,二姊嫁给北国第一勇士,你说,我能不嫁一个称头的吗?剔除那些已有家室的,北国第一神射手伊西多禄,不管年龄和才能都和我匹配得过,我自然就挑他。”她喃喃道:“我还没想嫁他,父王就要我嫁你,为了北国,我当然就嫁了。”

这个解释也没好到哪儿去,感觉又是一个随便的决定。

是说,原先他自己也是为了不想抗皇令才勉强答应这桩婚事,也不比她慎重。

“你不会舍不下伊西多禄吧?”虽心头有笃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我干啥舍不下他?”她噘起嘴,“我比较舍不得离开我父王,还有北国。”

他满意一笑,她思念故乡、思念亲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过两天,我陪你回北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