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也知道双双是个薄命女子,没有贵客庇护,鸨嬷嬷让我接客我就得接。”

房内,艳双双说得满腹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南宫曜日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那你说说,这段期间你都接了什么样的客人?”他端着笑,笑容背后却藏着厌倦。

以往,他是纯粹来寻欢作乐,有美艳歌妓作伴倒也称得上愉快,可如今,同样的一张脸却令他兴趣缺缺,她明显装模作样的姿态更令他作呕。

前天西荣告诉他有人看过伊西多禄在寻欢楼出入,他立即前来,许是内部有人早一步通风报信,他进到艳双双房里时,房内只有她一人,可他发现桌上有一整桌的菜还有两个酒杯,床边有一副弓箭,伊西多禄擅长使弓,他肯定来过,他问艳双双,但她明显被交代过不得透露只字词组,声称是前一个恩客忘记带走的。

他想伊西多禄肯定还走不远,和西荣即刻追出,只可惜未发现他的踪影。

回府后,他细想,伊西多禄是个外族,他这个六王爷尚未大婚前可是寻欢楼的常客,照理说,他要找一个外族人,寻欢楼的人不可能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包庇伊西多禄,所以极有可能连寻欢楼的老鸨都被二皇兄收买。

这推论肯定没错,伊西多禄来到南安城肯定得过夜住宿,他若频繁的在客栈进出,定会引人起疑,若是在寻欢楼或是被另外安排住所,他的行踪便成谜,自然不会让人盯上。

一开始他和西荣轮流守着,都没发现伊西多禄,他想肯定是他的行动打草惊蛇,伊西多禄已被另外安排住处,这事艳双双肯定知情,他问她,她总是避重就轻,有时感觉她想对他说,可又碍于什么因素,欲脱口的话又咽回。

昨晚西荣守了大半夜,还是没发现,天未亮,他来换班,交代西荣回去歇会,且一早护送王妃先回北国,而他一直守到天亮依旧没有发现,遂决定进来直接打探。

“王爷,你这不是为难双双吗?我若说了,怕是害了那些大老爷们。”

方才西荣前来告诉他,雪清灵人不舒服要等明日才启程,他挂心她,决定要速战速决,尽快打探到伊西多禄的下落,赶紧回府看她。

“你不说,我就拿你问罪。”坐在椅子上的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大手直接往她胸口抓揉,惹得她一阵娇笑呻吟。

“王爷,饶命呀!”艳双双娇柔的身子往他怀里靠,葱白柔荑轻贴在他的胸口,“王爷,人家想死你了!”

“你忙着接恩客,还有空想我?”他的手直接探入她的领口内,用力抓捏饱满丰胸。

“啊——王爷,你好讨厌!”

艳双双拔高的呻吟声,听得门外的雪清灵心一揪。

她知道他在里头干什么,她的怒气已燃到头顶了,等她再也忍不住,一定会进去把他揍一顿。

“真讨厌?那我走好了。”

他推开她、佯装要起身,她立即攀住他,娇嗔道:“王爷,双双天天望眼欲穿,就盼着你来,可你有了王妃,就忘了双双。”

压下心头的厌恶,南宫曜日勉强露出笑容,“本王怎会忘了你,你这么温柔妩媚,我家那个王妃哪比得上你,她充其量不过是……一根粗草。”

艳双双和房外的雪清灵同时一怔,回神后,里头的人喜孜孜,外头的粗草则是怒气腾腾。

粗草?没错,一开始他就是这么称呼她的。雪清灵恨得牙痒痒,不过她告诉自己要继续忍着,听听他还会说什么。

“王爷,你真爱说笑,人家王妃可是北国的三公主,双双出身低微压根不能和她相比。”艳双双得了便宜还卖乖,惺惺作态。

“你当然不能和她比!”南宫曜日板着脸不假思索脱口,见她错愕,他立即拉起她的手,扬笑道:“你这手细柔柔的,她那手粗厚厚的,你怎么比得过呢?”

艳双双轻笑,他趁机说道:“这北国人的手,泰半都粗厚,不论男女都一样。”

“就是。”

“还有,北国的女人,哪比得上娇柔的南国女子。”

“那,双双和王妃,王爷觉得谁美?”

“这还用问!我不说了,两国女子相比,南国女子占了赢面,何况是寻欢楼第一花魁,别说北国,南国境内要找比你漂亮的,我可还没见过。”

逗得她心花怒放之余,他继续循循善诱,“只是不知本王和北国的男人相比,如何?”

“北国的男人,哪比得上王爷?”一脱口,艳双双表情明显一惊。

他故作没听出异样,继续和她调情。

“可北国男人个个剽悍勇猛,你不特别喜欢勇壮的男人?”他朝她暧昧一笑,大手又在她胸乳上用力一掐。

她娇笑之余,见他似乎未听出什么,立刻嘴诉屈,“勇壮和粗鲁可不同,那北国男人粗鲁得很。”

“这我心有戚戚焉。”见她卸下心防和他说起北国的男人,他表现出赞同,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打算让她自动招供见过伊西多禄,之后,再软硬兼施逼她说出他的下落。“我们家那根粗草,她没一样不粗鲁的。”

“王爷,说真的,上回王妃来,我看到她的面貌,心中真是为你叫屈,你这么俊,怎会娶到一个、一个……”

她不敢说,他主动接腔道:“一个丑不拉叽的北国公主。”

在房门外听到他这么说她,雪清灵心口一窒,原本高涨的怒气陡地消弭一半,填补上的是满心酸涩,原来,他一直就嫌她丑。

“不知北国的男人,是不是个个比我俊?”

“才不呢,那个北国人,又粗鲁又丑……”

“你说的是本王的王妃吧?”他一句话又逗得艳双双大笑,他趁机拐人重点,“可你知道吧……”

他欲言又止,惹得她更好奇。“知道什么?”

“这事,本王不想说,丢脸!”

“嗯?王爷,你说嘛。”

“你得给本王保证,不说出去。”

艳双双用力点头,他佯装一脸不悦不屑。“她丑就丑,皇上作主的婚事,本王再不愿,也只好自认倒霉,可她居然在北国就已经有了婚配,这等丢人的事,你说本王不呕吗?”

“真的?”艳双双惊讶的问:“是谁?”

“那个人听说箭术了得,名字叫伊西……什么来着……”

他佯装想不起来,艳双双吃惊的接腔,“该不会是前几天鸨嬷嬷要我伺候的那个又丑又粗鲁的北国男人?他叫伊西多禄。”

“没错,就是伊西多禄。我是没见过他,不过听她说,那伊西多禄可俊了,似乎比本王俊多了。”探到宝穴,他顺势深掘。

艳双双噗哧笑出声,“他俊?他可丑了,粗头大耳的。”不知自己中招,她一古脑全说开。

“没骗我?”

“当然没有。王爷,其实那日你来,我床边那副弓箭就是伊西多禄的。”

“那当时我问,你为何不说?”

“还不是嬷嬷交代,不许向别人透露有关他的事。”

“原来我是别人……”

“王爷,你别生气。不过,王爷找他是想杀他,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王妃和他婚配的事?”

南宫曜日暗想,原来这艳双双也不甚了解实情。“不,相反。我听她说,那个伊西多禄特地从北国跑来南国,要求她跟他回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让他把粗草带回北国,我便能天天来寻欢楼拥你入眠。”

站在房门外的雪清灵眼神黯下,动也不动,她想,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么多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