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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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若没有那个意外,可是如今即使敏之真是他的儿子,也不可能没有那个意外……他好恨,是谁如此残忍夺走他心爱的女子,教他不能认自个儿的儿子?

永福宫。

妍嫔娘娘章思妍的地位在后宫不高,但因为皇上的宠爱,她得以成为一宫之主,以至于连身分最高的和贵妃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不过,她真正教人高看的并非皇上的宠爱,而是她的温柔谦和,皇上身边几个嫔位的女人都愿意与她亲近,这就足以证明她待人处事有多么成功。

“你说,皇上跟着秦副指探使悄悄出宫去了皇家别庄?”章思妍的声音很温柔,一般人很难从她的声音分辨出喜怒京乐,可是一路从宫外跟进宫的丫鬟茗心却很了解她,她对某人的耐性快用尽了。

“是,此时应该已经在庄子待了一、两个时辰了。”茗心低着头不敢看章思妍。娘娘看似柔情似水、温婉大度,实是心胸狭隘,无法容忍奴才办事不力。

半晌,章思妍才缓缓道:“他真是越来越无能了,没能阻止秦豫白将人带回来,还让他们见了皇上。”

“蒙鹰说,若非章大人多事教秦副指探使生出警觉,他的计划也不会失败。”

“我父亲怎么了?”

“章大人擅自作主,要求宁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挥使带人回京。”

章思妍脸色微微一变,“为何本宫不知道此事?”

“蒙鹰在袭击官船的时候,察觉到秦副指挥使早一步调动铁衣卫支持,而水贼根本不是那些铁衣卫的对手,只能仓皇撤退。蒙鹰为此心生疑惑找上大公子,后来大公子细细一查,方知章大人给宁王世子传了口信,要求宁王世子出面阻止秦副指挥使带人回京。”

章思妍咬着牙,好一会儿,几近呢喃的吐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蒙鹰认为宁王世子不会卷入此事,很可能将此事扔给齐公子。”

“什么?”章思妍终于失控的伸手一探,案上的茶盏匡啷一声碎了一地。

“这只是蒙鹰的猜铡,还未证实。”

“那只悬狸绝不会惹上铁衣卫,既然是章家的佣兵,当然要为章家办事,只怕他还借了本宫的名义。”章思妍选择梁士祺当合作对象,自然是摸清楚他的性子,可是若想让齐莫阎名正言顺走进大梁,经由宁王最为稳妥,几经衡量她还是决定跟梁士祺合作。

茗心闻言一惊,“齐大人若因此泄露身分可怎么办?”

“本宫相信他不会莽撞行事。”话是如此,章思妍的神情却转为凝重。当她打探到皇上可能派了秦豫白去了幽州,她就有心理准备难民当中混进北齐人的事恐怕瞒不住,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边界的城镇多少会混入他国百姓,难民之中当然也有北齐人,且她认为皇上没必要为了察访难民动用铁衣卫,秦豫白去了幽州必是另有图谋。

果然,她动用不少人脉查到皇上得知石闵俊的下落,终于确定秦豫白前去幽州的真正目的。

原本,她指示蒙鹰煽动水贼行抢,谁知道章家老头子多事添了一笔,将北齐人暴露出来。北齐人卷入追杀安平郡主的事件中,皇上很可能追查云嫣然的事,进而查出……

不会,单凭安平郡主偷听到的消息,最多也只能指出有人想谋害云嫣然,而最有可能谋害云嫣然的是当初皇上……应该说是太子身边的女人。

当初参与此事的人都死光了,而那时她不过是章家未及笄的小女儿,换言之,这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她身上。

章思妍教自个儿平静下来,别慌,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

“娘娘,是不是应该让蒙鹰连络齐公子,指示他最近专心垦荒,别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

章思妍点了点头,交代道:“蒙鹰也是,最近安分一点,还有安平郡主那儿别再有任何举动,他们见过皇上,该说的都说了,若她真能想起那位宫女的身分,早就想起来了。”

茗心点头应是,“娘娘,要不要打探安平郡主跟皇上说了什么?”

“最近在宫里低调行事,不要动用任何眼线打探消息,以免教别人反过来盯上了。”

她一直没将秦豫白放在眼里,再厉害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可是经过这次的事,她不得不重新评价他。

是啊,皇上不是昏君,不会因为他是云嫣然的儿子就任意提拔他,他势必有过人之处才会深得皇上看重。

“可是,皇上若是……”

“十八年前我们可不在宫中,宫中发生的事皆与我们无关。”

闻言,茗心终于安心了。

“另外,教蒙鹰传话给章启华,要章启华盯着他祖父,别再扯本宫后腿了。”章家实在不堪大任,可名义上她偏偏是章家的人,她也没法子跟章家划清界线。

“是,娘娘。”

章思妍不再言语的斜靠在榻上。虽然相信事情不会查到她身上,可是总觉得很不安,事情都过了十八年了,为何又闹出来?

第十三章半夜用猫骚扰(1)

梁玄睿失神的看着秦豫白,这是他的儿子吗?

从第一眼看到敏之,他就觉得很亲近,他为这是敏之像嫣然的关系,爱屋及乌,如今方才明白是因为敏之是他的儿子,他们血脉相连,他当然会生出亲近的感情。

其实,他对嫣儿去西北找他一直心存怨言,若没有此行,意外不会发生,却没想到她是因为腹中有孩子,无法待在京中等他回来,而少阳也只能带着她远赴西北。

如今也真是懊悔不已,若他不要呕气非要等到西北战事收拾妥当,早一步回京,至少给她机会亲口说出孩子是他的。

“皇上,该您了。”秦豫白不是看不出来皇上今日不太一样,突然拉着他下棋,可是又老丢了魂似的,看着他的目光格外慈祥,不过当臣子的不能太好奇,皇上想说自然会说,若是皇上不想说还硬要窥探,这就有意图揣测皇上之意。

“敏之,朕好像从来没问过你喜欢什么,平日有何消遣?看戏吗?”

秦豫白怔愣了下,摇头道:“卑职不爱看戏,闲来喜欢练字作画。”

“擅长人物画吗?”

“尚可。”

“今日就让朕见识一下吧。”梁玄睿随即命温喜张罗文房四宝。

“……卑职给皇上作画吗?”秦豫白第一次觉得自个儿的脑子转不过来,皇上从来不会如此随兴,更别说只有宫廷画师有资格给皇上作画,今日皇上要他作画,明日传出去,他肯定又要招来“恶名”了。

“你不是说擅长人物画吗?朕瞧瞧你可有说大话。”梁玄睿心急的推了他一下,“今日画不好,以后你就不敢在朕面前夸口了。”

“卑职从不敢在皇上面前夸口,还有卑职只说尚可,并未说擅长。”虽然他不愿意为皇上作画,但是君有令,臣岂敢不从?他还是走到御案后面坐下,不过,真的很怪,皇子应该也不敢坐在这儿吧。“尚可也好,擅长也罢,今日你好好表现,画得好,朕重重有赏。”

秦豫白执笔蔬墨,状似随意的一边落笔一边道:“卑职不敢要皇上赏赐。”

“朕还没见到画像,你能否得到朕的赏赐还未知呢。”

“卑职能为皇上作画乃皇上恩典,只求尽善尽美。”

“好,你尽善尽美,至于要不要赏赐,朕自有主张。”

秦豫白不再言语,专心作画,可是梁玄睿似乎聊得正开心,接着又问——“安国公近来可好?”

“父亲出海未归。”

“他还真舍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