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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辅星明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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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利用刚才捞饭剩下的米汤做了一碗素汤。等他熄了灶里的火、刷了锅后,这才端着汤朝叶离走去。

看着叶离摆好碗筷守在饭桌前等他开饭的场景,不由地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这样的场景里还多了娘,而他和小七才是坐等开饭的两个人。

等回棘城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娘,告诉她,他找回小七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告诉她,他们已是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了。想必,娘知道了之后一定会感到很开心的。

“吃吧。”季渊在她身旁坐下,给她碗里添了菜,看着她道。

“嗯。”叶离应了声,便就拿起筷子和饭碗,开始吃了起来。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喜说话,虽说过程中两人没再说话,但洋溢在两人之间那种恬淡温馨的气氛却并没消散半分。

看着她吃,季渊也吃,只是会偶尔停下,给她碗里加点菜,或者帮她舀点汤。

叶离本来也没觉得饿得有多狠,但是这一动起筷子,却有些停不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菜好吃,或许这菜里有种熟悉的味道,抑或许这是季渊为她做的,所以这才让她忍不住胃口大开吧。

两菜一汤,加上米饭就刚刚好。吃饱喝足后,盘子上也只剩下一些汤汁垫底了。

“饱了吗?”季渊问。

“饱了。”叶离颔首答道。

“那就好,”季渊笑了笑:“那你就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把碗洗了。”

说着,季渊便起身收拾碗筷了。

“我帮你。”语毕,叶离也起身帮他一起收拾桌子。

“好,有道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季渊笑道,也没拦着她。

闻言,叶离禁不住地哼哼了一声:“谁跟你是夫妻?”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我的媳妇儿。”季渊扬眉,笑着问道。

叶离心想,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别贫,先把碗洗了。”

要是知道这家伙连洗个碗都能这么腻歪,她就该好好坐着看着他忙活了。要放在以前,别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是看着别人腻歪,她也会觉得“非礼勿视”。可等她真正将心打开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将碗筷洗了,把各类的东西放回原处后,两人这才熄了厨房内的烛火,出了厨房。

……

饭后,两人便在院中散步消食。

今晚的月亮不是特别亮,正因如此,才有了今夜满天的繁星。夜风微凉,轻和地迎面拂来,教人心间仅存的一抹浮躁不由地散了去。

虫吟伴着蛙鸣,从某个角落里传来,悠悠扬扬的,正是这夏夜里最能安抚人心的静心曲。星空下,此刻只留一对携手的眷侣,在院中的石子路上,并肩徐行着。

“今晚有好多星星啊。”叶离抬眼,便有一片星河映入了她的眸子。

“是啊。”季渊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声音温和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拉着她在旁边的石制长椅上坐下。

“能找到北斗七星吗?”季渊看了眼星空,便将视线收回,转而注视着她的侧脸,问道。

“嗯,”叶离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向了七星所在的方向:“在那里。”

季渊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

“季渊,你看见开阳星了吗?”看着那北斗七星,叶离突然间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看见了。开阳星为两星,伴星为辅星。辅星明近,辅臣亲强;斥小,疏弱。”顺着她的话,季渊忽而想起了在《史记》上看到的这么一句话。

“你相信星相之说吗?”叶离问。

“我只信事在人为。”季渊道。

叶离偏转视线看了眼他,复又将视线转回天边的那颗明亮的开阳星,喃喃道:“辅星明近,辅臣亲强。若是将此星相转之晋朝朝政,是否就预示着新政能够推行,新派能够扳倒旧派呢?”

对此,她也是突发的感叹:“辅星傅乎开阳,所以佐斗成功,丞相之象也。七政星明,其国昌;辅星明,则臣强。若是照应现下朝局,却是以王导为首的一派更胜一筹呢。”

闻言,季渊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和道:“傻瓜,别多想了。星相之说纯为无稽之谈,凡事有因就有果,若是王导罪孽过深,总有一天他也要为他自己犯下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着,他便又伸手指向了七星不远处的紫微星:“看见那颗紫微星了吗?”

“嗯。”叶离点了点头。

见她的注意被转开了一点,季渊便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北辰亦为帝星,所以只要成帝能得人心,有仁心、施明政,就不怕没人拥戴他。而我也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选择效忠于他,必定也是因为相信他会是个有为明君的对吧?”

听着他说完这番话,叶离倒是没再出声多说其他了。

“还有啊,你不如换个角度再看那开阳星和它旁边的辅星。照我说吧,这双星则对应你我,这不论朝政时局,只论你我。”说话间,季渊伸手将叶离从椅子上抱起,然后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则从她的身后将她揽进了怀中,道:“辅星明近,感情亲强。”

“哪有你这样歪解的啊?”叶离听他这话,愣是被他逗笑了。

看着她的笑颜,季渊挑了挑眉,不服道:“星相是人剖解的,天文志上边的文字也是由人编纂的,谁又能说他们说的东西不是胡诌诌来的呢?既然他们可以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好吧,恭喜你成功说服我了。”叶离笑叹了一声,顺势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看着夜空。

“媳妇儿?”季渊唤道。

“怎么了?”叶离问。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说着,季渊将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叹道:“像现在这样,真好。”

像现在这样的场景,曾在他心里幻想过无数遍。可每一次却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幻想成了现实,惊喜之后,他便愈发地想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在与她再次相遇之前的两年里,他曾是一个麻木的人,麻木到感觉不到自己还是个人。他曾想,若是没再与她重逢,或许他就该那般麻木地过完残生了。

三年前,当他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之后,便就暗自回了趟洛阳。本想找回她,可却得知她在早年就随着一支流民队伍往南迁了。而等他好不容易打听好那支流民的去向后,却得知那些人早在战乱中被羯人当做了食物尽数屠杀分食干净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便觉万念俱灰。他也曾想过或许她没死,可是一个八岁不到的孩子,就算她的心智再过异于常人,凭她又怎能做到在那片血腥的土地上活下来?虽然不愿接受,但他还是没法继续骗自己说她还活在这个世间。

噩耗袭来之后,他浑浑噩噩地回了棘城,却又一次经历了一场打击。因为那些人,根本看不得他和娘的存在。他离开的那半年里,那些人的手伸不到他那里,但却把对他的怨念全都施加在了娘的身上。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娘。就算明知娘与他同在一片土地上,他还是没法越过那道宫墙去看她。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做不了。因为那道宫墙就像是一座雷池一般,他只要越界,所有的痛苦和惩罚便就要施加在娘的身上。

父王告诉他,若想再看到娘,他就必须听他的安排和指示。只有等他做到与他齐等的高度,等他有能力化解外界的所有威胁和挑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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