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害
时间飞逝,两个月转眼就过。陶思远明天就要到京城去了。他爹娘已经去世,原本无牵无挂。然而如今却有了另一种牵挂。落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时常进入他的梦里。
晚上,落雨烧了一桌子的饭菜为他践行。陶思远不由地心下有些感动。进而想到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步入上流人群,自己的医术也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到时候光宗耀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陶思远想了很多,不由地多喝了几杯,此时正是夏末,风暖暖的,夜静悄悄的,圆圆的月亮挂于树梢。他略有醉态,举起酒杯,仰天说道:“十年磨一剑,霜刀未曾试,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我敬明月一杯。”说完,将杯中的酒洒于地上。
陶思远意气风发,豪情壮志,落雨的心里却忐忑难安,陶思远的人生之路,真的会像他想的那样吗?
此时,陶思远又转身对着落雨,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妹妹,待我到京城干出一番事业来,便接你共享富贵!”
落雨眼中一丝尴尬闪过,她从没想过与他共富贵,然而不忍他扫兴,嫣然一笑:“谢谢大哥。”
她抬头敲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心猛地一阵乱跳,一种异样的感觉填满了心头。大哥的眼神好奇怪。“不会的,是我胡思乱想了吧。”她如是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切记。”陶思远虽醉态朦胧,然而却明白不能早早的露出心事,只能另转话题。
“什么事?”落雨问。
“水平村四周的那座最高的山峰不要爬,据说上边有吃人的女鬼。”他的话含糊不清。
落雨一愣,吃人的女鬼?神话故事吗?想要问的清楚,却见陶思远已酣睡在桌上,响起了鼾声。
自陶思远走后,落雨每日或出诊,或到陶思远的房中翻看医书,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这天,落雨正要出诊,秀姑捂着半张脸哭着跑了进来。
“落雨,我该怎么办?”秀姑冰凉的双手握紧了落雨的手,犹自颤抖着。她白皙的一侧面颊红肿着,五指显现。显然是被人打的。
“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打的你?”
“……”秀姑只是哭泣,真个是梨花带雨,悲不自胜。
“说呀,到底怎么了?”落雨急切的问,
秀姑抽泣着:“大伯听说县城里贴了告示,说是宫里要召宫女。有谁家的女儿要进宫的,有很大一笔赏金。大伯要我进宫,可进了宫,就再也出不来了。我和王炳两个已经订了婚,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呀!”她再次泣不成声。
原来是这样,秀姑自幼父母双亡,大伯及伯母将其养大。古代女子三从四德,家里的长辈,有着决定你命运的权利。如果大伯及伯母只为宫里的赏金,而送秀姑入宫,也是万万不应该的,说明大伯及伯母只是贪财之人。秀姑不愿进宫只是为了王炳,如果王炳忠厚老实,勤奋肯干,那也算是良配。但是,王炳游手好闲又好色,真的值得秀姑如此?
落雨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安慰秀姑,想告诉她王炳调戏自己的事也是万万不能的,见她脸颊红肿,想是被大伯及伯母打的,恻隐之心顿起,于是把她扶进诊室,轻轻的抹上药粉,用了温和如泉水般的声音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行,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秀姑停止了哭泣,隔着朦胧的泪眼望着落雨,“是呀,你说的太好了,我这就去找王炳,让他想办法。”起身便向门外跑去,急哄哄的仿佛跑的慢了便要丢掉什么东西一般。
落雨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叹气,人世间的事是好是坏难以定论,进宫自然不好,然而嫁与王炳也是万万不对。人啊,且行且小心吧。
第二天落雨正在忙碌着,秀姑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看到秀姑心情大好的样子,落雨打趣道:“瞧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是不是进宫的事解决了?”
秀姑展现了一个更大的笑脸:“是呀,王炳又多加了彩礼。大伯、伯母松了口,我不用进宫了。”
落雨自然是替她高兴的,雀跃道:“太好了,年底就有喜酒喝了。”
“我今天是来谢你的,”说着秀姑抬高了手里的竹篮。落雨这才注意到竹篮,圆圆滚滚的竹条编的篮子,刻满了岁月的味道。
“谢我?我可没做什么呀?”落雨摆出无功不受禄的姿态。
“怎么没做?若不是你说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我怎会想到让王炳多加些彩礼。这不?我大伯、伯母便同意了。”说着,秀姑挽起落雨的手臂向屋内走去,“来吧,我做了桂花糕,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果然,竹篮里有包糕点,松松软软,隐隐散着桂花的香味。秀姑拿起一块来,酥酥的,仿佛用力一捏便要散开一般:“快尝尝。”
“看着就是很好吃的样子,”落雨很吃货的说着,馋虫被勾了出来,张嘴便咬了一口。“嗯!”入口即化。
落雨品着香甜的味道,赞赏道:“太好吃了……”只是,突然,头脑有些发晕,眼睛有些朦胧。她敲打着头,想要提起精神,却更加的涣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想做什么,四肢已失去了感觉。秀姑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落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笼罩在黑暗里。手与脚火辣辣的疼。想要动一动,才发现自己被绑成了粽子。嘴里也被烂布条堵得严严实实。真个想动动不了,想喊发不出声。是谁在害她呢?她的心里混沌一片。其实答案是明确的,然而她不愿意相信。秀姑,她自以为是朋友的秀姑,怎么会害她呢?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仅有的朋友之一,怎么会害她呢?
落雨脆弱的小心肝正胡思乱想伤感着。这时,有说话声传了进来。
“大老爷,您是外地来的,您不知道呀,全村您再找不到这么又大又好的地方了。您看看这房子,这台阶,这院子,要不是我想投奔在县城的叔叔,我可舍不得呀,也不会就这个价钱卖给您呀。您看,您可以把这三套房子拆了,盖一所大院子,那可就是村里的大户呀!”声音尖刻、刺耳,听在落雨耳中便是噪音一般,这是王炳的声音。
王炳说的三套房子是什么意思?是陶思远的房子、王炳的房子与秀姑大伯和伯母的房子吗?这三套房子是挨在一起的。难道说,这三套房子都被卖了吗?自己被药晕,是为了陶思远的房子吗?落雨的小心肝继续碎着。
另一个略显沙哑粗糙的声音响起:“好吧。总共五百两,与我去写给个文书来吧。”
“诶C嘞C嘞!您慢点,您这边走。”王炳的噪声再次来袭。
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落雨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那绑粽子的绳子岂是那么容易被挣开的?陶思远的房子被卖了吗?如果他回来,怎么向他交代呢?落雨呀落雨,陶大哥对你那么好,把房子让你住,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房子都守不住呢?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四周又热闹了起来。
“王炳,说好的,卖房子的钱均分,拿来。”是秀姑的大伯和伯母一同说话。两夫妻五十岁上下,矮矮胖胖,平时很是和蔼。哪知也是表里不一的人。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只要有利益,只要与金钱相关,都会变的斤斤计较、不择手段、贪得无厌。
王炳的声音更加尖刻的响起:“急什么?你们放心。明天把落雨那女人送到接宫女的船上,领到赏钱,再均分吧。等分了钱,咱们就不回来了,到县城中,天高海阔,任咱们逍遥。”
“我们可不相信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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