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飞星语出禅机:“主子可闻到房间里有很奇异的花香?”
“花香?”正所谓关心则乱,燕仔浩太过担忧,竟没有察觉这缕缕花香。“不错,”他慢慢的嗅着,思索着,“花香清淡奇异,本王知道是谁劫去了落雨。”
飞星仍在迷雾里,忙问:“是谁?”
燕仔浩脸色笃定:“是落霞山的人。落霞山上长满奇花异草,每个落霞山弟子都会制作花草药与花草茶。她们的身上一定带有花草药或花草茶,所以会留下花香。走吧,我们去找店小二问问情况。”
两人脚步匆忙,来到前堂。燕仔浩随便拦了一个伙计慌忙问:“小二,刚刚客栈里可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伙计刚被老板训斥,又忙着干活,冷不丁被人拦住,心里正憋火,随口答:“不曾有什么异常。”
燕仔浩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好好想想,想出来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这伙计惊得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这张银票够将这家客栈买下来的。
旁边一个伙计倒是聪明伶俐,在这个伙计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抢先道:“是有件事很奇怪。晚上来了两位女子,一老一小,要住店。可是,她们刚住下不久,年轻女子就突染伤寒。两女子便将房退了。这两个女子就是小勇接待的。因这件事,老板还训斥了小勇。”他指着先前的那个伙计,可见先前的伙计名字便是小勇。
果真有异常,燕仔浩情急之下加重了声音:“那后来呢?人呢?”
还是这个伙计继续道:“年老的女子背着年轻的女子去找大夫了。小的还告诉她们,出门往东有大夫,可是她们坐上马车便向西而去。”
燕仔浩心里一沉,“你可看清了那染伤寒的女子可是住店的那年轻女子?”
伙计突然呆愣,手指挠着脑袋,“这倒不曾看清,出门时,那染伤寒的女子包的特别严实。”
果然是这样,燕仔浩皱了眉,问: “她们的马车是什么样的?可有什么独特之处?”
伙计忙答:“她们的马车很特别,车厢是粉色的,香气扑鼻。”
燕仔浩将银票拍在这伙计手中,“好,这张银票是你的了。”
他晃动高大的身影与飞星匆匆忙忙出了客栈。
回话的伙计颤抖的将银票握在手里,惊喜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发财了,这银票抵得上在这客栈干一辈子的活儿呀!天呐,是真的吗?
先前的伙计名叫小勇的正愤恨的望着他:“客人可是先问我的,这银票应该是我的!”
回话的伙计瞪了愤怒的眼珠子:“什么你的?你没有听到客人说是我的吗?”
两个伙计互不相让,直闹得鸡飞蛋打,混乱不堪。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看不到了,燕仔浩与飞星早已骑在马上向城西狂奔。
“主子,到底怎么回事?”“嗒嗒”马蹄声中混杂着飞星的问话。
燕仔浩催动胯下白马,表情专注望着前方的路,“一定是这两个女子劫走了落雨。那染伤寒的女子便是落雨。”
飞星惊疑:“什么?染伤寒的女子便是落雨姑娘?可是进店是两个人,出店也是两个人?如果染伤寒的是落雨姑娘,那多出来的那个人又去了哪里?”
燕仔浩的眸子向飞星一瞥,暗骂他愚笨,“落雨代替了一个人。而被代替的人有一千种走出客栈的方式。她可以化妆成其他客人出店。或者她大不了从窗户跳下去,难道不可以吗?”
飞星恍然大悟,将敬佩挂在脸上,“主子英明。”
主子头脑聪慧,精明睿智。而他空有一身武艺,脑子却如草包。
两人打探着粉色马车的痕迹一路向前。
落雨在晃动的马车里惊醒,睁开朦胧的大眼睛便看到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子正将她凝视。
这女子一身灰衣无任何颜色点缀。头发简单绾起成髻亦无任何饰品。她脸色冰冷,眼睛里亦是冰冷。
落雨惊的慌忙坐起,蜷缩在车厢一角:“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那女子淡淡的口吻,没有丝毫脸色变化,“师妹,二十五年未见,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落雨惊诧异常:“什么师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仍云淡风轻,只淡淡望着她。
落雨猛然间明白了,也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只瞪圆了大眼睛:“难道你就是苏瑾,落霞山的大师姐?”
苏瑾将眼神收回,将身子靠在车厢上,仍淡然说着:“不错。看来,你还是记得往事的。”
“不,我不是你的师妹。我已经对花姐姐说过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落雨,快让我下车。”落雨挣扎着掀开了车帘就要跳下去。
苏瑾一把将她拽回,一把剑已横在落雨颈前。
只听得苏瑾冷冷的声音响起:“我可不像花娇娇那么软弱,这么多天都没将你带回落霞山,反倒丢了一条胳膊。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随我去见师傅。”
落雨无奈,如被人拐卖的孩子般仍旧蜷缩在一角车厢,用了惊疑的目光望着苏瑾。与苏瑾比起来,还是花娇娇甜美可人又温柔体贴。她不禁思念起花娇娇来。
现在天色是亮的,落雨只记得是昨晚被苏瑾劫走的。这么说来,她已昏睡了一夜。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燕仔浩是否发现她不见了?他是否会来救她?不管怎样,还是要自己想办法逃脱。
窗外马车的奔驰声嘈嘈杂杂。苏瑾面无表情如泥塑一般紧紧盯着她。
沉闷果真是无聊的,怎么样也要引起一点话题,好趁机找空子逃跑。
落雨展开一个友善的微笑:“苏姐姐,花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却不料,苏瑾是不吃这一套的,冷冷的道:“你好好坐着,不要乱讲话。”
她更是掀开了马车帘吩咐,“于香,将马车赶得快一些。”
“是,师傅。”那叫于香的女子爽利的答应着。
落雨即将崩溃,这苏瑾还真是软硬不吃,难对付的很呀!怎么办?怎么样才能逃走?镇定!一定要镇定。
马车继续向前飞奔,在苏瑾如冰魄寒针一般的眼神下,落雨乖乖的做顺从模样。当然,她没有忘记继续保持友善的微笑,希望能感动冰块一般的苏瑾。
然,落雨的努力是徒劳的。苏瑾更加安稳不动。落雨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便是泥塑?可是,从她的呼吸声中,落雨断定,这苏瑾还是有生命的。
不让落雨逃跑,她动一动总还是可以的吧。如,伸个懒腰啦!扭动一下脖子了!落雨更是掀开车帘向外瞧去,马车正奔跑在一片荒野上,周围树木、草丛枯枝相互倾轧,胡乱生长。这个地方如此多的树木、枯草丛,是不是正适合逃跑?落雨的心思动了动。
苏瑾这样一个冰冷的人,落雨不屑于搭理。她直接冲赶车的于香喊道:“于香姐姐,我想小解,可不可以让马车停一下?”
于香还未答话,苏瑾冰冷的声音已然响起:“什么姐姐,于香该唤你师叔。”
落雨一呆,凌乱中,这辈分是有那么一点乱,“随便什么吧。苏姐姐,可不可以让马车停一下?”她恳求着。
苏瑾自然直接拒绝,“不行,等到了前边的镇上,你再小解吧。”
到前边镇子上,她还怎么逃跑?“啊?不行啊,哎呦,我肚子好疼,哎呦……”落雨顺势躺下哭喊翻滚。
“好了,别喊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苏瑾像铁面罗汉般将落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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