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晕厥的姿势:“到时候救不了被告人不说,呈达所的脸都会被我丢尽的。”
凌俐这难得一次的示弱,也是无可奈何,只想恳求祝锦川不要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到她身上。
要说故意杀人案,她也算办过两件了,可不管是当初钻进牛角尖亲手捂死女儿的曲佳,还是被扣上弑父杀母十恶不赦罪名的秦兴海,都不会让她有现在这种心悸的感觉。
因为不管是不是有身不由己的原因,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们都没有试图掩盖自己罪行的行为,一个是留在作案现场,一个是仓皇出逃,都没有想过要毁尸灭迹。
而本案被告人郑启杰不一样。
资料显示,郑启杰,男,雒都本地人,案发时三十五岁,是雒都医学院的一名勤杂工。
可他的学历,却根本和勤杂工这样的工种不相符。他有着生物学博士的学历,早年间更是到美帝留过学。这样的履历,应当说大学里教师的位置,更适合他。
从这点看,这个人就有些古怪了,更何况他家冰箱里还有人体残肢这种事。
而且,这还是个碎尸案……
能够冷静处理尸体处理到只剩两只手臂,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人是心理变态了,与一般的杀人犯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拿刑法里的原话来套,就是“被告人主观恶性极深,人身危险性极大,应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凌俐紧攥着手心发愣,祝锦川已经将一杯雀舌放在她面前。
他放轻了声音,似乎知道她心底的不安,柔声安慰着:“稳住,你这是第一次办理这类型案件,会害怕是正常的。而且有人说你是代表被告人的吗?”
“欸?”凌俐刚端起茶,瞬间懵圈。不为被告人辩护,那给谁辩护?检察院?
我国检察院可没有聘请律师的做法啊,哪怕借鉴国外一些经验聘请律师作为公诉力量的补强,那也会聘请业内知名律师,怎么也不会轮到她这一条小咸鱼。
见她没回过神,祝锦川环臂背靠着办公桌,微垂着头看着凌俐:“好好想想,刑事案件里除了被告人,难道就没有其他人需要律师了?”
凌俐想了好几秒,终于反应了过来:“被害人!”
“对的,”祝锦川点着头,“准确地说,是被害人家属。”
他说完,打开了书柜,出里面拿出另外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了她。
“你手上那几张只是简要的案情,这个案子的真章在这里。”
他微微叹气,眉头皱起:“不要以为被告人的律师是苦差,在这个案子里,被害人家属的律师和检察院,才是肩负重任的。你将要和检察院的公诉人站在一起,可是,他们也帮不了你,他们和我们一样,在进行一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