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要视而不见。
不为别的,只为了家人二字。
她不信最爱她的爸爸会狠心成这样,哪怕是祝锦川换了另一个方式推断的一样的结果,她也不会相信,更遑论钟卓雯这番刺心的言论。
可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有千万种情绪,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难道说,我就是不信我爸是凶手,你们都是错的?还是说,就算抑郁了,我也知道我爸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客观、不甚至,缺乏说服力,除了能说服她自己,落在任何一个人耳里,都是笑话一般。
凌俐一直沉默,史美娜的态度却如出了鞘的剑一般不能回头,一步步紧逼起来:“你是词穷了不想再说,还是理亏了无可辩驳?”
凌俐紧咬着牙脸色惨白,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动手。
“看吧,你又快失控了?”史美娜察觉她情绪的波动,丝毫不怕,又是冷冷的一笑:“如果不是被说中心事,又怎么会这么愤怒?”
凌俐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指尖因为激动而泛白,右手食指的指甲大概也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而劈折开一条大口子。
脑海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如同指甲上的裂口一般,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你们走!”凌俐咬着牙,再也不想多听一个字,而模糊的视线边界,似乎已经有了要崩溃的迹象。
然而却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还有同样熟悉的温润男声传进耳里:“怎么了?在吵架还是打架?”
略带着戏谑的语气,似乎是南之易。
凌俐有些后悔,她怎么傻到跑到走廊上来吵了?明知道南之易在家,吵得这样大声,很明显会把他惊动。
沾染了些许泪水的视线,将从楼道玻璃窗透过来的夕阳,折射得带上些奇异的光晕,他的身影在那潋滟的烟霞里,有些模糊,有些发虚,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在眼前。
凌俐忙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又是这副软弱的模样,哪怕是自欺欺人或者掩耳盗铃,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模样。
“没什么,”她故作镇定,“跟朋友讨论一些事,大声了一点而已。”
南之易左右转动着脖子,显然不相信她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