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靳玉华只是垂泪不语,生怕她想不开,急忙道:“奴婢先伺候您穿好衣服,你万不可冲动啊。”由着她为自己穿好衣服,靳玉华冷冷看了一眼匆忙穿好衣服的常敬对侍女道:“我清白已毁,你且回去告诉娘亲,就说我遭歹人侮辱,以死以正心志。爹娘若怜我的话,一定要求皇后娘娘还我公道,以贼人热血祭奠我在天之灵!”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侍女被吓住,忙抱了她的腰道:“您可千万想开点啊,我们······”话未说完,敏柔公主的声音响起:“梅小姐才名远扬本宫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今日倒是可以与本宫表姐比试一番,看谁能夺得京城才女之称。”随着话音落下,房门被随侍打开,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房内三人。敏柔公主嗅到房中气息,不由以扇障面冷冷地道:“真巧,探花郎也在和表姐讨教学问呢。”靳玉华怨恼地看着敏柔公主道:“今日公主相约,玉华不敢推辞,只是没想到探花郎亦是被邀来此。”
敏柔公主挑眉道:“探花郎文采斐然,连父皇也多加赞誉,本宫只是请他来指点一二罢了。”言罢斜觑着常敬,常敬忙故作镇定呵腰道:“谢公主赏识。”敏柔公主笑道:“瞧我们的探花郎多有风度,梅小姐好福气。”
众女皆知梅国公府中庶女与常敬早有婚事,闻言笑看二人,敏柔公主身后一黄衫女子脸上绯红低声道:“公主说笑了。”常敬亦是初次见这位梅家小姐,抱拳俯身道:“今日天气晴好,不如将诗会改在湖边,以便各位小姐一展诗兴。”
敏柔公主看了一眼靳玉华,懒懒地道:“也是,这房中空气污浊,湖边倒是好些。表姐有兴趣的话也来凑凑热闹吧。”靳玉华不发一言,常敬忙打圆场道:“靳小姐方才还说府中有事,想必不会陪公主作诗了。”
“哼,”敏柔公主白他一眼道:“那探花郎就代本宫送表姐出这芳澜阁吧,要知道国舅府二小姐可是冰清玉洁,可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冲撞了。皇后娘娘责骂是小,国舅府名声受损事大。”
常敬忙弯腰称是,靳玉华紧绷的腰背一颤,自己方才果真是冲动了。不管今日之事如何发展,国舅府小姐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势必会变成京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本来就是受害者,还会连累府里受人笑话。不由得打起精神勉力笑道:“方才确实是母亲派人来唤,玉华不能陪公主和各位小姐尽兴,还请各位海涵。”
毕竟是皇后亲侄女,此言一出,自是无人敢反驳,皆称改日再聚不迟,与其道别后随敏柔公主来到湖边。
常敬垂手侍立门外,靳玉华目不斜视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走出芳澜阁,登上马车径直回到国舅府。恰逢其母严氏在花园赏花,见自家女儿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忙紧张地问道:“我的儿,公主约你出去玩,你怎么这就回来了,脸色也不好看,出什么事了?”靳玉华缓过神来轻轻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您别担心。”
严氏焦急地说道:“你这孩子,唉,素玉你去唤龙大夫来,给小姐看看是怎么回事。”素玉是严氏陪房,应声就要去,靳玉华猛地说道:“不要,不看大夫!”声音颇大,全不似素日温婉,众人皆大吃一惊,严氏心知有异,吩咐道:“好好好,小姐累了,素玉你和小楠一起快扶小姐回房休息。”二人应下,左右搀扶着靳玉华回到院子。严氏只带了亲近的仆役跟在后面,进屋后挥退所有下人静静地等着素玉来禀报。过了半晌,素玉面带怒气双目含泪出来,泣道:“老奴帮小姐换过衣衫了,她······”话未落泪先垂,严氏急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换衣服,莫非······”素玉点点头,咬牙切齿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身上尽是青紫痕迹,里裤上还有好些血迹。”
“什么?”严氏如遭雷击,半晌缓不过神来,末了揪住素玉的衣领道:“你说我国舅府的千金小姐被人······”素玉抹泪点头:“您进去问问小姐吧,这事儿她不肯对老奴说。她心里苦啊!”严氏点点头,颤颤巍巍走进内室,对着跪在墙角的小楠就是一脚:“你个不中用的,让你好生看护小姐,你死哪儿去了?”
小楠以头触地哭道:“奴婢没用,是奴婢没用!”
严氏转头过去抱住靳玉华,见她直瞪瞪瞪着屋顶,哭道:“我的儿,你是娘的心肝肉。娘知道你心里苦,要哭就哭吧,有娘在,不会让你白受欺负的。”
靳玉华无动于衷,严氏的泪滴到她脸上,方才缓过神道:“娘,女儿没用,国舅府的名声······”
“傻孩子!”严氏斥道:“什么名声有我的孩儿重要,你切勿多想,娘亲必定为你讨回公道,你说过要陪娘慢慢变老的。”
靳玉华听着严氏慢慢说话,心底一片苦涩:“女儿本想以死······”严氏捂住她的唇,哭泣着哀求道:“你这是剜我的心哪,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靳玉华闻言悲道:“娘······”母女俩抱头痛哭,直到国舅靳文至回府来到靳玉华院中。甫一坐定,望着严氏哭得通红的眼眶皱眉道:“你是府中主母,什么事让你如此不顾影响急着让我来。”
“什么事,天大的事!有人不把您放在眼里,玉儿她······“严氏说着又开始流泪。靳文至甚是宠爱自己这个聪慧的女儿,闻言道:“玉儿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严氏抽抽噎噎讲完事情经过,靳文至勃然大怒道:“那个常敬分明就是敏柔招去的,竟敢如此对我的玉儿,我这就进宫求皇上做主,不号夺了武安侯府的爵位誓不罢休!”
严氏抽泣着说道:“还要除了常敬的功名,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靳文至又问:“此事你与玉琨商量过没有?”严氏诧异地问:“玉琨?”靳文至皱眉:“他是府中世子,此事不止关乎玉儿名声,还事关国舅府的颜面,你遣人去唤他来。”严氏点头应是,忙唤素玉去寻世子前来,却听闻靳玉琨在外求见,传他进屋,严氏焦急地问道:“正要去寻你,你怎么就来了。”
靳玉琨不慌不忙朝二人施礼,说道:“儿子听说父亲一进府就被母亲请到了妹妹的院子,想是出了什么事情,故而特意来看一下。”
靳文至点点头:“很好,我多次听圣上赞你细致,隐有要重用你的意思。你来得正好,府中现有一事确实需要你参详参详。”略略将事情跟靳玉琨提了一提,靳文至问道:“此事关系我府中声誉,皇上对武安侯府态度不明,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靳玉琨此时已是怒火中烧,语带颤音道:“常敬欺人太甚,我这就带人拿了他的命来偿!”
靳文至闻言忙喝止道:“让你来是拿主意的,我的意思是号夺武安侯府的爵位,再让常敬受点教训。只是这个度不好把握,你与起居郎苏琚交好,可知晓圣上对武安侯府的态度?”
“这个,”靳玉琨猛地想起,苏琚之前无意透露过圣上甚是欣赏常译,平复心情道:“方才儿子太过冲动了。细想下来,圣上重用常译,此次虽然号夺他的世子之位,但是也并没有传给常敬,看来甚是卫护常译。妹妹这事,纵然扳倒了武安侯府,想要嫁个好人家却也难了,看起来······”
严氏闻言已有不满:“难道因为常译受重视,我们就要忍气吞声?你妹妹的委屈难道就算了?”
靳文至眉头紧皱道:“玉琨说得没错,常译不倒我们最多伤到武安侯府皮毛,他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此事一捅出去,玉儿和府里的名声就完了,是该要慎重。”
“这······”严氏还要再说,忽闻有人唤娘,转头一看,靳玉华摇摇欲坠站在房门口以轻纱遮面道:“爹爹和兄长的顾虑玉儿明白,不能寻死离二老而去,玉儿愿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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